还有一位,也是本村人氏,男性,他老人家名叫邢俏生,村里人都叫他小名:黑子(取其音)。我习惯称其为:邢老师。古人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我虽无法效仿古圣贤辈,但尊敬之心还是有的。
一九六七年春天,我来到白石学校,读初中。一开始选班干部,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也因为我在全公社的影响。还有一个原因,当时,在白石上学的有好几个村子的学生,有白石村的赵文祥,邢素珍,赵银明等,有我村的邢金稳,邢林虎,邢成枝,张梅兰,邢亮福和我,有牧庄村的,有上河北村的,有南沟村的,有于条沟村的,一个班的学生有四五十人,本村的自然是选我,牧庄村的学生也是选我,原因我是牧庄村的外甥儿(我外祖母在此村居住),况且小村来了大村上学,他们一般不愿意选当地人来担任班干部,所以他们都选我出任班长。事后是班主任出面和我商量,唯一的理由是嫌我不会喊队,最后让白石村赵文祥担了班长,我是学习委员,还兼任劳动纪律委员。
在白石村读书第一年,因为我还是少先队员,学校选我担任少先队总队长,每星期活动一次,第一个任务就是守在学校大门口,检查哪位学生没戴红领巾。还要检查班级环境卫生状况,还要定期出黑板报,写粉笔字。现在想起那时的神气劲儿,可说是风光无限。
二年初中学校生活,对我影响并不太大。有几位老师,在我印象当中,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回忆,一位叫邓松涛(在《我的老师》里面,有专门讲述邓老师的文字),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还有一位老师对我影响至深,她是一位女教师,名叫李彩清,老家在忻州城里,能歌善舞,人年青漂亮。记得她住得是学校一间西屋,因为我是班里学习委员,到老师办公室的机会,自然就比其它同学要多,那时我还是一个毛孩子,虽说长得清秀,但不成熟的最大表现,就是喜欢戴高帽,听顺话,不喜欢受批评。后来,学校组织文艺宣传队,李老师第一个点的人就是我,我嘴笨,说话又困难,别人是演戏,我只好和本村同学邢亮福说一段对口快板书,他一句,我一句,在课后排练了好几天,结果是没有正式演出。
记得还有一次,学校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会议内容我忘记了,会场就在学校大院,我的任务是坐在会场前面一张桌子那儿,做会议记录,也算是秘书的职责。
就在这里,我们还根据当时的形势,学了一年农村会计基础理论。同时,学会打乒乓球。 。 想看书来
读书:我的中学
因为我的家庭成份不好,村里不让我上高中,那时是贫下中农推荐上大学上高中。我在村里一边劳动,父母给我请了一位村里的高中毕业生,每天下午教我二小时高中数学,这样教了几天,父母觉得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有没有效果是另外一回事情,关键是人家教了咱以后,今后该如何酬谢人家?父母和村干部同族兄长张润田说了一声,人家答应让我到下佐公社五七农技校半工半读,人家早就开学了,我才踏进校门。这个时间,应该是一九七六年春季。
在这儿,我第一次尝到了远离父母的滋味。
二年半的读书生活,对我来说,可谓全面发展:一是培养了我的学习兴趣,二是身体得到了锻炼。
据《忻县志&;#8226;大事记》中记载:“(一九七五年)秋,‘教育学大寨’之风开始在忻县盛行。推行所谓‘开门办学’、‘校队一体’的大寨经验,致全县高中猛增到六十七所,七年制学校(含初中)增为一百七十所。”照此推算,下佐公社五七农技校应该就是这个时期的“新生事物”。说它是一所学校,也只说对一半。那时的教育方针是毛主席的五七指示,也就是为工农兵服务。因为学校设在农村,所学课程基本上与农村有些联系。比如修剪果树,比如学开手扶拖拉机,农闲时才学些高中文化课程。又因为学校刚刚兴建,没有教室,也没有宿舍,只好一边修建教室,一边上课。
没有宿舍怎么办?只好由学校出面,暂住在附近村民的空房子里。最初我是住在西沟村一户人家的窑洞里,后来才知道,那户人家就是妻姐邢梅兰的婆家。大概在那儿住了半年时间,后来又转到上佐村后鸡(地名,鸡字取音为街与儿的混音)一户人家,在这儿也住了有半年时间。这时,学校的房子也盖好了,游动生活才划上一个句号。
那时候的学习,也与当时社会形势有关。我记得有个运动叫“反击右倾翻案风”,整天起来写大字报。因为我在小学写过毛笔字,算不上什么书法,可也能贴在墙上。因此,老师让我写,我也有“能者多劳”的欣喜。如此书法将近一年,我的毛笔字却不见得有所长进:没有掌握要领,只是用钢笔来“画”字。
第二年,劳动量有所减少,文化课程也随之有所增加。但还是以劳动为主,有时学驾驶手扶拖拉机的知识,有时学果树修剪,有时学农作物栽培技术,大部分时间却是农忙时期,帮助附近村民锄田割麦。也在南沟村修过水库,也在牧马河畔挖过豆砂,谓之勤工俭学。虽说有些苦,却感觉不到累,劳动一天,喝二三碗面,或吃二三个馒头,然后朝土坑上一躺,多会想睡都能睡着,还真幸福。
在西沟水库(指下佐公社五七农技校。因学校建在西沟水库旁边,故代称之)上学期间,我曾给本村一位异族兄长传递过一封情书。收信人是我班一位女同学,人长得极其漂亮,身材又苗条,身后甩着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是我们班所有男生“目不转睛”的对象。他不让我看,可我好奇,走在半路,我偷偷取出几页……
啊!原来这就是情书!
然后,我也学着写起情书。写给谁呢?记得上佐村有一位女同学,长得像《红灯记》里的李铁梅。还有一位是关城村的女同学,同学们叫她“胡子兵”,当时也是我崇拜的偶像。试着给她俩写了几个纸条,终究没有胆量放进人家的书包里,只好埋在土里……
这是我的初恋。
那时文化贫乏,课本也就那么三二本,课外书又少得可怜。所谓娱乐,就是拉二胡吹笛子。关城村郭文田是我同学,年龄比我大,身体长得瘦高瘦高的,不爱与人说笑,他老人家天生爱好乐器,拉得一手好二胡,吹得一把好笛子,我们这些毛娃娃就跟他学。一下课,人人抢那二把破二胡,起步先学《东方红》,然后再拉《绣金匾》,大有“既拉之,则为之”的气魄,虽说不专业,可也有那么一点小意思。别人听了,好像我们敲打破砂锅似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文田兄是这样安慰我们的:不要着急,慢慢来。
事实是着急也没用,爱好与天赋是两个概念;慢慢来更不是我的性格,与其无望成为“大家”,还不如及早收兵回营。由此可见,爱好决定人生又是一条真理。但是,我对音乐与乐器还是非常喜爱的。
如今,文田兄已失去联络。据他四弟郭玉田(好像与我是豆罗中学同学,但我没有印象)说,文田兄现在好像在太原工作,具体地址与联系方式,他也说不上来。原因可能是忙于生计。然而,每当我想起他老人家,那高昂明快激动人心的二胡独奏曲,以及他老人家激情投入的姿态,叫我至今都回味无穷,叫我至今都浮想联翩……
在我快毕业的那年,也就是一九七六年,国家发生了许多重大事件:一月八日,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逝世。同年七月,朱德委员长逝世。同年九月九日,毛泽东主席逝世。之后在第二年七月七日,国家恢复高考制度。
那时,祖父尚在人世。虽然他老人家受尽“有文化”的罪,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是“传家万事皆宜俭,聪明常在读书人”的心理,他知道“知多世事胸襟阔,阅尽名书诗境宽”。于是,我转学来到豆罗中学读书,插进文科班二十六班。
在这儿,有必要讲述一下三姑夫父亲。他老人家名叫寇黄厚,世居小豆罗村,曾担任过村里干部,与豆罗中学负责人有所来往,并且关系还非同一般。父母委托他老人家与学校校长(赵增卯,老家原平市人)交涉,交涉的结果是让我答了二份试卷:语文与数学。可能是我的分数还不错,也可能是黄厚爷爷“交涉”的因素,我才迈进豆罗中学的大门。
当时豆罗中学有一千多名学生,而且闻名遐迩。学生来自豆罗公社、下佐公社、庄磨公社、西张公社、野裕公社、兰村公社,就连忻州城里的某些学生,也找人托关系来这里上学。为什么会这样呢?就因为这里有许多好老师。因为我学得是文科,对文科老师比较了解,有*前毕业于天津大学的赵三寨老师,他老人家对历史与语文尤其精通,就是对数理化各科,也都有着很深的研究水平。后来他老人家调回地区教育学院,还是地区九三学社的支委。
还有,后来担任原平市公安局局长的李银贵老师;还有调到忻州教育学院的米玉全老师,是忻州有名的英语老师;还有调到长治的高黄娥数学老师;还有辛二亮政治老师,薛银明语文老师,康维语文老师等等。
我当时分在二十六班,班长就是内人,她还兼着校学生会主席一职。虽说我俩在同一个村子长大,但我们来往并不是很多。记得她给我捎过一次干粮,也是匆匆来又匆匆走。
学校生活是幸福而枯燥的:每天早晨跑操。跑完操吃早饭。之后上课。之后吃中午饭。下午接着上课。之后吃晚饭。之后再进教室上晚自习。日复一日,天天如此。那时候的饭,其实是从家里带的干粮,让学校食堂给热一下而已。冬天还好些,一星期回家取一次。夏天就不行了,一星期要回二次家,不然干粮就起白毛毛。家境好些的同学,还从家里带些香椿咸菜。
现在想起那时的生活,可真是“艰苦卓绝”。好在学校离三姑家不远,时间长了,还可以去她家吃顿好饭。那年我没考上,原因是多方面的。进了考场,圆珠笔就是不出油……
之后,在豆罗中学三十一班(也叫高补班)复读一年。经过上次磨练,也经过上次打击,我只有发愤,我只有拼命。距高考前一月时间,根本没有回过宿舍,更不知道被褥与枕头的滋味如何,就知道爬在课桌上看书,背公式定理。累了,爬在课桌上歇会儿。醒来继续看书,继续背公式定理,继续听老师讲课。唯一走出教室的时间,一是去吃饭,二是上厕所。
有一次,我想上厕所。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那个该死的“地方”。我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小解即可。然而,周围站满了许多认识与不认识的人。怎么办?我就到处跑啊跑啊!跑到那儿,那儿都有人,就是没有方便之所。然后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