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伙的!”
经过一番费力的折腾,勤勤恳恳的敬业保安在犹豫比对了半天方可以的百科照片和她本人相貌之后,也只是将信将疑:“不太像啊…”
可恶,早知如此就应该听袁女士的,早点去拍张好的。
方可以把电子身份证认证后交出来,这才算逃过一劫。
经此一役后的方可以却满脸写着高兴,张制看得害怕,差点以为他是突然发病,只能勉强笑问。
“他经常会被和我们类似的人盯上,每个月,这么高的频率,大概率会对他人的讨好搭讪习以为常。”
这与方可以需要的“阿兰”不谋而合。
两个小时后,木谷宅。
在又经历了摆事实、讲道理的一通解释之后,方可以最终在木谷以撒父母充满怀疑的打量中,熟练地把自己的wiki页面拉出来:
“我拍出来了白玉(白玉如)和楚玉。”
《秘密》、《菩萨行》、《比丘》。
“哎?”、“哎——”、“哎!!!”
方可以逐一人前显圣;
对方也很给面子地给予了丰富的情感配合,表情从“有点熟悉?”、“真的熟悉…”,到“原来如此!”。
“没错!《千秋》的岚夫人也是方君拍出来的!”
旁边木谷以撒也用满是兴奋的表情,字正腔圆地吐出汉语帮腔。
搞掂。
木谷以撒今年刚满十八岁成年,可喜可贺,方可以不需要为此专门请青少年保护专家在剧组监督。
不过考虑到《葡萄》的剧情设定,方可以以防万一,还是跟家属先通了下气,告诉对方自己邀请人小孩到底是去演什么。
“哇,哎——听起来好有趣呢!”
都不需要方可以如何矫饰,木谷家人们展现出了对艺术相当的开放。每每见到这种情形,都让方可以感觉到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可能自己还停留在上世纪的老观念吧。
——那么本地娱乐圈与人民观念的脱节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终,木谷以撒的姐姐木谷亚莉作为正好毕业GAP中的无业游民,在“在家备考”和“出去打零工”的二选一中,毅然肩负起去片场监督欧豆豆的重任。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方可以倒是也想起来:这部作品过审评级起步R18。所以到时候以撒能不能有缘看到自己出演的电影,还真得看他的运气了。
*
《葡萄》正式开机前,方可以等人还得在京参加《破晓》的首映式。
作为自己嘴炮了这么多年后第一部担纲制作的电影,李渡鱼教授对《破晓》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甚至恨不得把所有熟悉的业内人士都拉过来镇镇场子,听一听专业意见。
《破晓》在内部参审上评价极高,甚至有评委说出了“开一时(主旋律片)风气之先”的高评。
太夸张了,夸张得让李渡鱼害怕。
一部电影长久的制作过程,会磨平创作者对自己作品把握的准绳。
李渡鱼之前就是这样,越临近上映心态越是爆炸,时刻处于“我整出来了一部好得夸张的主旋律!”和“不会是放卫星吧?”的两极分化中跷跷板。担心是不是一切都是自己的敝帚自珍,面对评审的赞美,甚至会疑心对方是不是当年也是这样夸那些烂片的。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李渡鱼整个人都十分暴躁。天天在网络上大开杀戒、激扬文字,沈城的电影被他轮番批了一圈,仿佛有一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的紧迫感。
好在刚刚放映时如雷鸣的笑声、放映结束后经久不绝的掌声,到底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算是知道啦,创作电影就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孤独地航行,不知道下一步方向,不知道何时能抵达下一处港口,每天有无数的决策,一个剧组几百号人、几百张嘴等着听你发号施令,你一言而决,却也要承担几百个人的方向。”
电影放映结束后,李渡鱼躲过又一轮记者采访,找到在角落里的方可以。
未曾饮酒却有些微醺地叹息:“小方,你真是不容易啊。”
方可以笑笑。
很久不见的王院长在旁边冷嘲热讽:“现在知道我当年的不容易了?就你只出一张嘴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