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之声宛如发动进宫的号角,围聚在场中的士兵与能人异士不约而同向披头散发的无相攻去。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种种兵器寒光接连攻去,又如数被无相借力打力变成了左右互搏互相干扰,无相的脸上已经看不出笑容,甚至显出几分冷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远处,萧玉卷半张脸隐没在暗中,富丽织金的瑞兽屏风在他背后,犹如择人欲噬的猛兽。
萧玉卷躁动不安,起身来回跺步,手开始神经质地颤抖:“国师不是说他有办法的吗,为什么这么多奇人连无相的身都进不了?!”
“陛下,无相居士说要请陛下过去。”
“大胆!他要孤王去孤王就得去?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害孤王?!”
萧玉卷脖子上青筋暴起,猛的抽剑向宫人砍去。
剑芒破空而至,恍惚得刺眼,一双肉掌拦住,但即使是无相也到底手无寸铁,掌中划破一道口子,眨眼间已是鲜血淋漓。
无相眼神尖锐起来,目视来者。正是国师。
国师施施然左手一甩拂尘,剑光摇曳入手,右手挽了个剑花,点点血珠洒落,左手拈指,口念“福生无量天尊”。
正是他刚才用剑气偷袭昏迷中的竹叶青。
“好一句福生无量。”无相讽刺。
“善哉,降妖伏魔方能靖平四海,此乃我辈份所当为。”国师依然慈眉善目,道骨仙风。
决战场面升级。
无相本身修为自然高出一大截,可此刻一面护着竹叶青,加上双拳难敌四手,面对众人围攻,还有老国师时不时不讲武德地偷袭,难免显出几分支绌。
国师藏在后排放不分敌我的大招不止,嘴里还要讲垃圾话。
“九世善行,一朝沦丧,可惜可惜。”
“你以为行善就能积德,积德便能成佛,可你看不见,自己身后的因果早已层层叠障,将你双眼都已蒙蔽了。”
“凭你一己之力能改变什么?改变昏君国主,改变荒唐的萧氏一族,还是改变这个腐朽昏聩、礼崩乐坏的世道?这天下如此已经一百多年了,干戈何曾止息,人间何时变好,你做的这些又有谁人能记?”
“你前九世是怎么死的?你不记得了?怎么处处行善却还不曾立地成佛?莫不是也全都中道横死?”
“这世上容不下你们这些蠢物!出家人,六根清净,既然当初已经逃出去,做什么又闯进来?”
“自寻死路!”
国师越说越猖狂,高举双手,头顶苍天。仰拍视角下,他苍老腐朽的身躯隐藏在宽袍广袖中,猎猎秋风肃杀,显出高大而冰冷。
此刻夜色已经逐渐度过浓黑,青蓝渐生,更凸显出天空乌云滚滚,如同盘踞的凶兽,笼罩整个王宫。
国师的演员台词功底深厚,这一串台词咬字清晰,轻重有序,情绪逐渐升级,从冷眼旁观的讥讽,到义正词严的质问,最后变成掷地有声的盖棺定论!
场中的无相就犹如狂风中的一叶扁舟,风急浪高,秋咽悲声,随时有带蛇妖一同倾覆之危。
一部分观众已经在重重渲染中热泪盈眶,却还皱着眉,一刻不放地紧盯后续,希冀着会有某种好的走向。
但到这一步,燕国地图已是走到尽头,图穷匕见!
为求自保,病急乱投医的国君强令术士和僧众趁隙偷走无相的背篓,放出狐妖婆婆等被镇压的妖魔,试图行驱虎吞狼之策。
反而众妖魔被放出后立刻翻脸,含怒之下大闹城中,竹精难以阻挡,只能快速回退来传讯。
层层升级的决战终于让无相的保护圈露出破绽,竹叶青从无相的咒印中挣脱,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蛇妖凶性大怒,想也不想长嘴就是对无相一顿骂——
都打到跟前了你还在借力打力,心慈手软?你镇压妖魔时候的凶性都跑哪儿去了!
于是化成巨蛇,仗着自己蛇鳞刀枪不入,给杂兵们亿点点纯粹、简单、朴素的物理攻击。
“青青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