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锦。”
马车上,刚刚从阴暗潮湿的天牢中走出来的唐清璃,脸色苍白如纸,难看至极。她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韩霜锦的手,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韩霜锦的怀里,寻求一丝慰藉。
“我在呢,我在呢。”
韩霜锦看着唐清璃如此脆弱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反手握住唐清璃冰冷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试图传递一些温暖,轻声问道:“是不是,已经有结果了。”
“是。”
唐清璃的语气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母后当年的死,根本就不是父皇说的那样,一点都不是意外!”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不甘。
马车在寂静的宫道上缓缓前行,车轮辘辘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车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挡不住车厢内弥漫的沉重与悲怆。
唐清璃将脸深深埋在韩霜锦的颈窝,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韩霜锦的衣襟,也灼烧着她的心。
“当年的事,不是意外……霜锦,母后她……她是被人害死的!”
唐清璃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扯出来,带着血淋淋的痛楚:“令贵妃……她招了!是苏定生!是他……是他买通了母后身边最信任的侍女,在母后常用的安神香里……下了慢性的‘离魂散’!”
“那毒药……无色无味,日积月累,最终……最终让母后心力衰竭,看起来…就像一场……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症!”
韩霜锦闻言,心里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坠入了冰冷的深渊,她紧紧回抱住怀中颤抖的人,手臂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唐清璃此刻的绝望与愤怒——那是得知至亲被人残忍谋害的滔天巨浪,足以将人彻底淹没。
“还有父皇……”
唐清璃抬起头,泪眼婆娑,眼神空洞而茫然:“令贵妃说……南安帝他……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母后身体的不对劲!他甚至……甚至私下里查过!”
“可是……可是苏定生以‘皇室颜面’、以‘朝局动荡’为由,以苏家的权势相逼……父皇他……他竟然选择了隐瞒!他对外宣称母后是急病而亡,将真相……将这滔天血仇……生生压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啊?”
唐清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随即又颓然落下,化为绝望的低喃:“为了所谓的‘稳定’?为了苏家的支持?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母后?母后那么爱他……她为他操劳一生,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后宫……到头来,却落得个……被枕边人默许毒杀,死因还要被粉饰太平的下场?”
“而且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的苏家,居然还能够在朝野上安稳这么久,凭什么?!”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窒息的真相。
苏定生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在她脑海中扭曲放大,变成了狰狞的恶魔。早知道真相是这样的,她就应该直接把苏家给挫骨扬灰,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让他们死了干净。
“霜锦,我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