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很踏实。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打我是以为我在大路
跟前多嘴。可是我没多嘴口向大路透了底的只能是少奶奶。如
果这就该打,他应当打少奶奶。他打r我,等于我替少奶奶挨
了这一顿口我舒服i不过,二少爷心里兴许是明白的。他打我
是给人看。打一个不该打的人给一个该打的人看!他打我的时
候眼里蹦着一个字:狗!
狗J!
他打我终归是打对了。
我活该生
可是那关我咽着自己的血,一直在想,如果他像打我一样
打少奶奶,我就杀了他l别说打十二下,就是打一下,我也要
让他偿命!我在暗夜中自己问自己,你敢么?你这狗奴才敢么?
我说:敢!
可是突然变成凶神的二少爷并没有动少奶奶一指头。他很
老实。五铃儿说他手里摸着鞭子在油灯跟前叹气落泪,稀奇古
怪地骂自己,把自己骂成了猪狗不如的蛆一样的人。不过他没
想像上次那样求少奶奶抽他,他只把手心扣在灯罩子上,自已
给自己燎了鸡蛋那么大的一个水泡。。五铃儿说:肉皮晾啦晾啦
的,都闻到糊味了!
这个没出息的疯子!
让人说他什么好呢?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万
却道天凉好个秋了。
我可怜他。
3月26日录
炳爷问我你的鼻子怎么了,怎么歪了?我说没事,在台阶
上绊了一跤,叩门闲子上了。他说宅子里台阶那么多,你上。卜
下下小心着点儿。我说知道了,往后走路我长着眼。我不想让
人知道自已挨了揍。我心里有数。让佃户们知道我像狗一样让
人打,他们会用叫人难受的眼光看我。我得挺着腰板走路,跟
没事一样。
二少爷打了我以后,他再也不提这件事,也跟没事一样了。
不过他看我的时候,就像在找他打在我脸上和身上的记号,就
想要寻找一个重新下手的地方。我不得不提防着他。他要选一
个机灵的雇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