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眼睛这么利做什么。”
姜鸾从始终藏在衣袖里的左手终于探出来,指尖捏着一把小铜匙。
她仰起头,柔软芳馥的唇瓣迎上去,交换了一个缠绵深长的深吻。
裴显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视线落在小铜匙上,无声地催促。
姜鸾捏着铜钥匙,要收回袖里,“不行,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可不能给你打开。谁知道打开了你要做什么坏事。”
“不做坏事。”
裴显应诺,“只是抱一抱。”
“真的?”
姜鸾掂起小铜钥匙,俯身打量了片刻,塞进左边的锁眼里,转了半圈,“只打开一边,这里不好耽误太久——”
咔哒一声脆响,左手松开了。
结实有力的手臂直接搂住了柔软细腰,往怀里一拉,从头到脚狠揉了一通。
姜鸾被他揉得哎哎叫。
“衣襟散了。”
“口脂都被你吃掉了。”
“头发散了!”
“……”
三寸厚的沉重大铁门,隔绝声音视线,特意安设在昭狱的审讯室,原本就预备了贵人在室内密谈的功用。
但这次密谈的时间,有些太久了。
文镜和薛夺互相对视了几次,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掩饰的不安。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两人也在低声嘀咕着,“去年八月初十的宫变当夜,涉及了天家阴私,只怕大有内情哪……”
“里头那位莫非是审时度势,在殿下的面前全盘招认了,争取免死?”
“哼,谋害先帝的大罪,十恶不赦,株连九族。一旦招认了,谁能免死?只怕是在里头掰扯,和殿下谈条件罢。”
“今天奇了,崔中丞怎的到现在都不来……”
半个时辰过去,铁门被人从里面敲了敲。
几名等候在外的臣下如释重负,四名禁卫合力拉开了大铁门。
姜鸾站在门口。
裴显依旧好好地铐在铁胡床上。
薛夺眼皮子剧烈一跳,看了眼姜鸾。
他刚才明明把钥匙给殿下了。怎么会没打开腕铐,当场把人释放?
姜鸾已经穿好了户外防雪的斗篷,拉起风帽,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掩在冬衣下,遮挡了大半张脸的风帽下,只露出小巧挺直的鼻梁,灯下色泽嫣红的唇瓣。
“本宫问询完了。劳烦裴中书在昭狱里暂住几晚,等这桩案子尘埃落定,真相水落石出,是放是留,一切按朝廷章程走。”
她把风帽又往上拉了拉,连嫣红润泽的唇都遮挡住,吩咐薛夺,“把裴中书的腕铐除了,护送出去,在诏狱里暂住几晚。”
薛夺行礼应下,姜鸾从门里往外走,擦身而过的时候,把那串铜钥匙又扔了过来。
薛夺满腹疑问地接在手里。
看守昭狱的是北衙禁卫,都是从前玄铁骑的弟兄。护送裴显入住的牢房,当然是诏狱条件最好的一间。
地势最高,地面干燥的石室,上头开有天窗,晴天时能晒半个时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