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前侍卫一拥而上前,周涉已经一骨碌爬起来,非常自觉地说:“我自己走?。”
弘安帝:“……”
怀乐驹:“……”
周涉转过头?:“走?吧,怀大人。”
天牢密不透风,只?透出一点幽暗的光。怀乐驹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周涉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像是怕他逃跑。
最前方的狱卒伸手推开?铁门:“大人,到了。”
他转过身,看向周涉,有些好奇。
看起来是养得精贵的模样,可惜……
进了天牢,有几个还能出去?
贵族一朝落魄,比他们寻常百姓还不如呢。
怀乐驹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干净,遂随口道?:“收拾一下吧。”
周涉都有点惊讶了:这还是怀乐驹吗?
周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怀大人,你真好心。”
怀乐驹侧过脸,视线却还是盯着?牢里?,看也不看他:“……你还是多谢陛下吧。”
周涉紧盯着?怀乐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狱卒简单收拾完毕,怀乐驹等周涉走?进去,反手扣上锁。
隔着?铁栏,周涉坐在草席上,与怀乐驹对视。
怀乐驹站在监牢外,嘴角扯了扯:“我真佩服你。”
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精神,找遍京城也难见一个吧。
周涉微微笑起来,他状似疑惑地问:“你今天才?开?始佩服我?”
怀乐驹被他怼了一句,面无表情转头?就走?,不再理他。
从昏暗的环境里?走?出来,天幕居然还没有结束,耀眼的光照得他有些眩晕。怀乐驹抬起手臂,袖口遮住双眼,正好听见了天幕的最后一段话:
【当然,对中宗来讲,其实太子搞的全?是废话。早在他入狱前一天,他已经从任端那里?得到了消息。】
一直敷衍的黑白两色天幕上,呈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更高大的那个走?得略靠前些,另一个稍矮几分,跟在那人后面。
天幕上适时浮现出两人的名字。
青年中宗只?穿了一件素色衣衫,负手行到池边。远处夕阳垂落,金光万千,天边一片霞彩。
这样的美景中,他十分煞风景地说:“任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更不该和太子争执,引火烧身?”
任端上前两步,无奈叹气:“周大人,你既然远赴北疆,何必回?京?我……”
他想说自己那封信,说到一半,又想起是匿名去信,连忙停住,换了个话头?:“我实在不忍看国之栋梁受难!”
中宗顿了顿,回?头?看向他。
虽已年近三?十,他看起来仍旧年轻,北疆的几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眉眼平静,似乎仍盛着?年少气盛的光彩。
“太子?”中宗笑了笑,笑容渐冷,“他算个屁。”
任端目瞪口呆,听出他话语不善:“你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