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忠臣?
天大的笑话。
他回过头,还没忘记一件事,把?昨天才被撵出?宫的儿子们叫到他面前来,免得他看得要气死了,想骂人都?没处骂。
三皇子此?时还坐在府里,面无表情?地喝着茶:“真?是滑稽,区区一个造反的逆贼,竟然也敢自称忠臣?”
应该杀之!
【第二阶段,动摇。咦,其实这真?是个好?提议,但是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好?像论?资排辈都?安排不到我这里,实操有点难度,果然只能想一想吗?】
果然。
多么诱惑的提议,动摇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况这人手握数万精兵,如果他硬要从北疆打到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弘安帝几乎已?经?能猜出?来后续,无非是“起兵,从北疆动兵,朝廷无人能挡,最终此?人杀进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时机一到,立刻篡位!”
这不就是前朝某人的操作·成功版吗?!
只要这么一想,就够他生气的。
【第三阶段,接受。诶,虽然按道理来讲,我没有继承权,但是正?所谓时代在变化,思?想在进步——我的意思?是说,谁规定的继承权只有皇室有了?】
“这是何意?”
“继承权还能轮到皇室之外??”
“荒谬,着实荒谬!此?人难道是想混淆皇室血脉之事?!”
“我看不见得,这分明连混都?懒得混了。”
“这——”
弘安帝两眼?一黑,自己最惧怕的事果然要发生了。
宁朝历经?三代而亡,如今亡在他的手上?,这是他的罪过啊!
他猛地合上?眼?,就好?似他一瞬间的软弱。然而再次睁眼?后,那份脆弱烟消云散,立刻又化作锐利。
天幕还在讲着:
【听起来很快,但其实这段动摇经?历了很久。但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并不是方?竞若和昭娘的劝进,而是五皇子又动手了。
弘安三十三年,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慢,跟春天一起到来的,还有太子的使者。是的,以前他还遮遮掩掩,搞点学习的名义埋卧底,而现在,他要明目张胆地插手军队了。】
周涉一路贴着墙根,心情?十分沉重,听到天幕的声?音,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太子啊太子!你?是要逼死我吗?
也是,手握重兵,又不是他的人,只怕太子半夜睡觉都?要留一只眼?睛站岗吧?
弘安帝沉着脸。五皇子做出?什么事,他都?觉得很正?常,当务之急是揪出?这个祸乱的根源,而不是和老五生气。
【此?外,和太子的使者一起来的,还有另一封信。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提醒中宗,太子之所以对他处处为难,一方?面是你?小子太招眼?,另一方?面,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弟弟在太子那里当差?】
啊?
天幕下,众人都?愣住了。
合着不只天家无父子兄弟,你?们还没当上?皇帝,也闹得你?死我活啊?
勋贵们摇头长叹:“权力之争,向来如此?……”
天幕所说,果然不出?众人预料:
【中宗还真?忘了。不过他这个弟弟嘛,他实在没放在眼?里,用中宗的话说,“蠢材而已?,不值得操心”,根本不用管。
但是看完这封信之后,还是决定针对一下好?弟弟,不为别的,纯看他不爽而已?。然后他就很疑惑:真?奇怪,这种内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好?难猜啊。】
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还在那里“好?难猜啊”,天幕你?真?的很促狭。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被点名的倒霉蛋是哪个?
赵文站在弘安帝身后,悄悄换了一条腿。以他的角度,能看见皇帝沉默的面容。
他抓紧拂尘,脑子里浮现出?一长串人名,都?是近些年声?名鹊起的年轻人。不过以他的预感,恐怕……天幕说的又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作为天幕长期关照对象,怀乐驹肃立一旁,目不斜视,好?像没有听见天幕的声?音,也没有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