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怕……”聂怀桑望着蓝启仁乌云密布的脸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那你方才躲什么?!”蓝启仁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我……我……”聂怀桑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叔父,此刻人多眼杂,怀桑的事不如等天幕散了再说。”蓝曦臣见状,上前一步,低声劝道。
蓝启仁扫过周围投来的各色视线,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拂了拂袖子,看向聂怀桑,冷声道,“待天幕结束,将《雅正集》抄写百遍,再到雅室来见老夫!”
“是,蓝先生。”聂怀桑闻言,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乖顺应下。
见天幕仍在继续播放,他不禁在心底暗自祈祷,期盼接下来不要再出现与自己相关的事情,脚步却暗戳戳地朝着蓝曦臣的方向缓缓挪去。
天幕好似真的听到了聂怀桑的祈祷,迅速掠过了他被蓝启仁训斥的画面,直接跳转到了他被罚抄《礼则篇》的场景。
【聂怀桑伏在案前抄《礼则篇》,笔锋有一搭没一搭地拖沓着,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对面悠然品茗的蓝曦臣与蓝启仁,心中暗自筹谋,如何才能堂而皇之地从蓝启仁眼皮底下脱身。
就在他陷入思绪之中时,蓝启仁被一名仙使请走了,大殿之内,只剩下他与蓝曦臣二人。
聂怀桑听见殿门合上的声响,瞬间回过神,抬起头,打量了一番四周,见室内没有了蓝启仁的身影,手里的笔“啪嗒”搁在砚台上,瞬间坐直了身子,朝着蓝曦臣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蓝曦臣一直关注着他的情况,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缓缓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曦臣哥,你能不能同蓝先生说说,让我回司命府抄写?”聂怀桑眼神希冀的看着他,声音满是期盼的说道。
“你觉得叔父会同意吗?”蓝曦臣回视着他,不答反问道。
聂怀桑闻言,顿了一下,想到蓝启仁较真的脾气,不由有些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叔父掌管仙籍,每次空余的时间不少,定是要亲自盯着你抄写和学习。”蓝曦臣忍笑道。
“唉!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那三年里,我都没被蓝先生这么盯过,如今到了天界,反倒是‘享受’到了这般特殊的待遇。”聂怀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双手在桌面上胡乱地划拉着,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都通过这无意义的动作宣泄出去。
“你往日的行事若是能稳重一些,也不至于轮到叔父手中。”蓝曦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认真,“天界不比修真界,你虽掌司命府,但散漫性子,行事多少有些没了顾虑,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难免落人口实,届时帝君即便想要保你,也难堵悠悠众口。”
“曦臣哥说的我都懂,我往日行事虽然有些懒散,却从不做出格之事,遭人口实。”聂怀桑坐直身体,双手托腮,有些无奈的说道,“此事问题不大,我也猜出帝君是借着此事敲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将我交给蓝先生处置!”
“帝君也是知道你除了忘机,最怵叔父,才会如此安排,换作旁人来管,你怕是不会放在心上,唯有叔父,能让你真正收收心。”蓝曦臣缓声说道。
“唉……不说这个了,曦臣哥今日不忙吗?怎么有时间在此停留这般久?”聂怀桑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
“今日事情不多,本是来同叔父商议仙籍规整的事,叔父此刻有事出去,我便在此等候。”蓝曦臣声音和缓的说道。
“原来如此!”聂怀桑点了点头,想到先前三个小辈提起修真界的事情,忍不住抬眼看看了一眼蓝曦臣,有些欲言又止。
“怀桑有何事,但说无妨。”蓝曦臣面容温和的说道。
“不久前,思追、景仪和欧阳子真同我问起修真界的一些往事,我才猛然发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就连小辈们也陆续飞升了。”聂怀桑拿起桌上的折扇,移开目光,有些感慨道。
“修真界……”蓝曦臣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低声轻语道,“是啊,晃眼间已经过了百余年。”
“曦臣哥,可是还放不下那些事?”聂怀桑捏了捏手中的折扇,看着他,试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