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忌见凌晖沉思不语,于是接道:“那个道士打开锦盒一看,就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把锦盒盖好,丢掷给我,并且叫我快滚回雪峰来,还说我那婆娘已被召至总舵,侍奉帮主,我接住锦盒,一心急着赶回来,所以……也没注意……”
凌晖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道:“好了,好了,帮主不会怪你,你下去休息吧!”
孙无忌躬身一礼,退了两步,又停住道:“护法,我……我那婆娘……如果不配侍奉帮主……我想……她本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凌晖向“金钱帮”主望望,又向岳霖看看,不觉竟沉吟起来。
片刻之后,他双目凝视着孙无忌道:“此次将她召入宫内,不过是因她略具姿色而己,至于侍奉帮主,她还不配,既然你还嫌她不安于室……”
他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你到刑堂找孟休理堂主,向他讨一具‘贞节锁’,然后给你婆娘戴上,今生今世,就休要再想了。”
孙无忌听得喜形于色,打躬作揖道:“多谢护法,这下锁住她,把这小淫妇急死才好。”
说罢,又是一躬到地,然后,兴高采烈地走了。
孙无忌临去的一句活,竟使大厅内的气氛和缓了许多。
所有的人又开始了吃喝,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议。
岳霖仍是坐在原处,讪讪地十分不安。
宫妍艳和白如雪二人,怔怔地凝目望着岳霖,在她们芳心深处,对岳霖感到迷茫、深远、不可捉摸的。
而她们邻座的杜若君母女,以及小莺和宝贝等四人,对岳霖的感觉,则更是各有不同……
有的奇怪,有的愤怒,有的高兴,反映各自不已。
杜若君除了奇怪、愤懑之外,使她最难受的是的妒嫉,她不停的凝睇宫妍艳和白如雪二人,芳心之中是酸溜溜地。
宝贝哀伤师父的羽化,但对岳霖又有点儿高兴,也有点儿奇怪,他不相信霖哥哥会是“金钱帮”的帮主,不过,他又希望真是……
小莺迷茫地望望岳霖,见他脸上充满了凄迷、惶惑,她猜想到其中必有原因,说不定……说不定……
她无法再往下想,忽然,她自岳霖的肩头望过去.看到不远处的地上,小淫虫邬善正在费力的爬了起来。
顿时,她的心跳加快,二目发直,逐渐,逐渐发红,像要冒出火来似地,接着,全身也微微震颤起来。
羞、怒、恨,一齐袭上了心头——往事,如在目前,又重新映现在她的脑际。
她只觉得体内热血,开始冲击、奔腾,有如爆发的山洪,不可阻遏,于是,她银牙紧咬,缓缓站起来。
她足下用力一点,人便疾然向小淫虫邬善扑去。
当众人发现,欲待拦阻时,就听小淫虫邬善发出一声凄厉的嗥叫,双手掩着血污的面孔,又复蹲伏下去。
杜若君和宝贝二人,同时站起,后随扑到,杜若君伸手拉住面色铁青的小莺,唯恐她因此激怒“金钱帮”主。
小莺愤然地道:“只弄瞎他两只眼睛,我要慢慢地将他处死才解恨!”
凌晖缓步过来,道:“小姑娘,如果是‘恨’,这下也该消了吧?”
杜若君见是凌晖,方待张口招呼见礼,却被他的眼色所阻,拉着小莺的手臂,怔怔地站在当地。
凌晖正容说道:“好了,快领她回坐去吧!”
杜若君迟疑了一下,带着小莺和宝贝,快步回原坐。
凌晖待二人回座,命人将小淫虫抬了下去,自有人为他止血敷药,这才缓步回到、“金钱帮”主身旁。
“金钱帮”主正与“笑面阴魔”谈得异常投机,二人个性相近,志趣相同,把臂对饮,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这时,“笑面阴魔”哈哈大笑道:“帮主今年贵庚?”
“金钱帮”主一怔,笑道:“真巧,我们竟是同年呢,哈哈——现在,我们两人都把生辰收于掌心上,然后再看谁长?如何?”
“金钱帮”主颔首说道:“好呀,分出长幼,我俩就结为金兰之交吧!”
不大工夫,早有人将笔墨送来,二人各在左手掌心中写好了,藏于桌下,然后,相对一笑。
“金钱帮”主望着“笑面阴魔”道:“好了,现在可以比了。”
说着,将藏于在桌下的左手抬至桌面,五指缓缓张开。
“笑面阴魔”也于同时将左手提起,扬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