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半辞骤然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睡眠间的床上,一颗脑袋正悬在头顶,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
“小辞,你还好吗?”
眼前的人面色温和,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异色双眸醒目。
川半辞:“小鹿。”
鹿临:“你终于醒了,之前真的太吓人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川半辞慢慢撑起身,后背抵在床头,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可醒来后,那些画面就像被冲淡,变得模糊不清。
他又看向在他床边笑着端坐的鹿临。
鹿临:“听说你被一个擅闯基地的人骗去做手术,我马上就赶过来了。”
说到这里,对方还有些心有余悸:“幸好你知道反抗,硬是挣开束缚带按响了警铃,不然我现在见到的可能就是你的尸体了。”
川半辞听着鹿临描述此前的情况,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微妙的不真实感。
他看向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掌,那是反抗时被手术刀划伤的,指尖还传来绷带勒紧的钝感,
川半辞:“我……反抗了吗?”
“这是什么话,你不反抗,难道任由他把你一刀刀切死?”鹿临顿了一下,“说起来,那些训导员的反应也很奇怪。”
“他们听到你脱险的过程,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你的死活,而在计较你居然违反了那个医科人员的手术命令。”
“且不说那个医科人员本来就是冒牌货,就算是真的,难道他要你死在手术台上,你就得心甘情愿地躺平任割?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鹿临注意到了川半辞的愣神,停下来关切道:“怎么了小辞,是哪里不舒服吗?”
川半辞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问鹿临:“你怎么会来?”
鹿临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啊,我不关心你,还有谁能关心你。”
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拳,川半辞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察觉到川半辞异常的鹿临也慌了,连忙起身查看:“小辞你怎么了?训导员!”
“别喊他们。”川半辞的声音异常冷淡。
鹿临的动作顿了下来,扶着他躺回了床上:“好好好,我不喊,你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不能大幅度动作,先躺下。”
脑袋重新陷入柔软的枕头,川半辞闭上了眼睛。
他的记忆没问题,确实是他亲口答应让鹿临成为朋友的。
那天他独自前往野外,因为对巡逻人员的巡逻路线不熟悉,被人当场逮到。
是鹿临替他解了围,还邀请他去疗养院住几天。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答应了对方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窗外的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鹿临怎么会是他唯一的朋友?
……
鹿临怎么就不能是他唯一的朋友呢?
他在基地孤立无援,被其他改造人排挤,只有训导员喊他去做手术的时候,才会跟他简短的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