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的人碾碎其欲望,坚定的人给予其愿望,而后从中收获更多的升华情绪,供养给全体厄里斯。
单阙就是为此而来。
话毕,单阙转向川半辞,目光像浸了温水的棉絮:“小辞,你想要什么?”
川半辞神情松怔,单阙话语中的理想世界和观念上的认知产生冲突。
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突破,又被什么给牢牢给锢住了。
“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他只迷茫道,“训导员说,除了为人类同胞奉献自身,一切都不重要。”
单阙却道:“谁说不重要的,对我来说,你的健康就很重要。”
光线在窗玻璃上投下斑驳的亮纹,将玻璃窗上的雏菊镀上了一层璀璨金边。
白色花瓣泛着光,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玻璃落进川半辞的眼底。
川半辞定定地望向单阙。
“不管再生能力多强,受伤之后还是会疼的。他们没有教过你的这些,那从今以后,我来教你。”
“让我教你一些战斗技巧吧。”单阙微微倾身,仿佛在进行一场没人能听懂的表白,“至少,在下一次被欺负的时候,你能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
川半辞对着窗台发了会儿怔,直到颈后传来一阵细微的麻意,才恍然回神。
他将视线放在了窗台上。
那里空荡荡,只有金属栏杆投下的阴影,什么都没有。
奇怪,他刚刚在看什么来着?
距离上次外圈扩建,他意外从医疗机器人手里拿到那个酸苹果开始,这种违和感就没断过。
他明明从来没尝过苹果的味道,却下意识地觉得它是甜的。
窗台上没有任何东西,他却觉得上面应该放有些什么。
他似乎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影响里,时不时就会觉得周遭的一切让人感到发慌。
现在,这种不真实感又来了。
上铺摆着能一眼望到底的细床板,整个睡眠间还是他一个人住。
离开窗台,川半辞慢吞吞地踩着铁梯爬上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每次他对自己身处的地方感觉迷茫的时候,他就会像这样爬到上铺。
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藏着某种安定剂,能抚平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来。
川半辞侧过身,膝盖微微蜷起,躺在了硌人的床板上,没有床垫,躺得不是很舒服。
他难耐地翻了个身,那硌人的感觉并没有缓解。
他的身体在告诉他,他并不适应这种恶劣的睡眠条件。
这就很奇怪了,记忆里,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
可肌肉的酸痛,皮肤对寒意的抗拒,心脏莫名的空落,都在一遍遍地告诉他,这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标尺,清晰地丈量着此刻的不寻常。
可这个标准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谁为他恒定的,一切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