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川半辞的凝望,单阙笑道:“最近表现不错,向训导员申请了彩笔当奖励。”
他不知道一周前川半辞到底经历了什么,是否真的放下了那朵雏菊,但他不想川半辞那份期待留下遗憾。
单阙拿起了一支白色水笔:“真正的雏菊已经销毁了,那我就画给你看吧。”
户外的光线落进川半辞眼底,在里面转了一圈,而后又在深处熄灭。
川半辞没应声,只默默地低下头,记录自己今天的身体数据。
单阙没在意,就这样自顾自地打开了彩笔盖。
睡眠间没有纸,他环顾四周,来到最开始放雏菊的窗台上,然后对着透明的玻璃窗,画下了第一朵盛开的雏菊。
花瓣是细小玲珑的,黄色的花心上长有白色的丝绒,像是蝴蝶的翅膀。
一朵一朵又一朵,窗玻璃上缀满了一簇簇盛放的雏菊。
单阙画笔未停,眼角的余光却透过玻璃窗的倒映,看到了往这边看过来的川半辞。
川半辞坐在床沿,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带着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专注,目光追随着笔尖的轨迹,仿佛遇到了整片花海。
川半辞在没见过雏菊模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的。
单阙的那些形容没错,它们像蝴蝶,像星星,又像阳光的碎片,小小的,却十分夺目。
是川半辞见过最漂亮的东西。
“这就是雏菊的模样了,合你心意吗?”单阙回过了身。
仿佛一个信号,川半辞又重新移开了视线,没有回应。
单阙放下画笔来到川半辞面前:“小辞,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么,我来教你防身术,还没有得到你的回答呢。”
“不需要。”川半辞淡淡道,“我不怕受伤,训导员也不会真的让我死,这对我没有意义。”
单阙攥着彩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最开始的时候,单阙就是这样总得到川半辞的拒绝,但随着关系接近,他的每一项提议开始得到川半辞亮晶晶的回应。
而现在,短短一个晚上,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单阙:“监禁室里,训导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川半辞抿起了唇。
单阙将手放在了川半辞的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辞,你不相信我吗?”
川半辞睫毛颤了颤,还是没动,单阙就这样无声地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川半辞像是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了头。
当时情况似乎很严重,几个训导员把他围在中间,审讯犯人一样,逼问他雏菊是哪里来的,有没有同伙,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坏的。
他们像解剖实验体般,试图剖开他的记忆,将川半辞发生变化前因后果全部串联起来。
川半辞全程没有开口,大部分的逼问他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唯有一句话,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川半辞:“他们说,如果再见到我违反基地规则,你就会被他们人道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