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虎啸日行检查全员好感度排行的时候,忽然发现江林的名字从最底下消失了。
他连忙将这个消息发给杉鹊。
虎啸:【大佬你终于对他出手了?】
杉鹊:【……你往上找找?】
虎啸意味不明地多看了两行,惊讶地发现江林对川半辞的好感度居然从垫底一路上涨到了中层。
难怪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川半辞好像把江林都给拿下了。
虎啸回复:【哦,看到了。】
杉鹊:……
所以川半辞为什么会对这种一根筋的傻货好感度最高啊!
关掉信息,杉鹊看了一眼系统时间。
昨天川半辞的睡觉时间是十一点,以他当时的兴奋状态推算,真正进入深层睡眠应该是在十二点半。
根据对方平时的生物钟规律,结合今天的光照强度和室温变化,离川半辞拉开卧室门还有十秒、九秒、八秒……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杉鹊怀中出现了一层白色的光带,数据流持续凝结,最终形成了一大束……蓬松的蒲公英。
“唰啦——”
卧室门开启的瞬间,那股气流带起的风被人为得放大再放大,最终吹起那捧盛放的蒲公英。
无数白絮从门缝、窗棂、杉鹊的臂弯间飞涌而出,起初是几茎绒球试探性地滚动,后来竟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迁徙。
它们在斜照的光柱里翻飞,像被撕碎的云,又像提前降临的细雪,将整个空间染成朦胧的纯白。
满屋纯白之中,杉鹊笑得满脸灿烂:“早安,小辞。”
川半辞的目光追随着飘舞的蒲公英,没注意自己的发间也点缀了几点白绒,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比漫天的蒲公英还要更鲜活。
雪白的绒絮落在地上铺成雪白的一层,几分钟后又像变魔术一样融入地板床铺,全部消失,被杉鹊收入了程序黑洞里。
杉鹊:“蒲公英花海,喜欢么?”
川半辞望着最后一朵蒲公英消失在地板上,没有说话。
每天,杉鹊都会送给他一场盛大的花海,或者雕成这种形状的新鲜水果。
里面什么都有,玫瑰绣球洋桔梗,蜜瓜雪梨红心柚,也不知道他在这个资源匮乏的现实背景副本里,从哪弄来的这么多花样,每天都是不重复的新东西。
但川半辞没有在里面看到过一次雏菊和苹果。
杉鹊将怀中只剩下孤杆的蒲公英随手丢入数据黑洞:“这个也不喜欢?那明天再换别的。”
“不用换。”川半辞的目光如静水深潭,“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川半辞总感觉对方还是在跟他作对,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雏菊和苹果,却故意不给他。
弹幕也很奇怪:
【对啊,干嘛不给他。】
【我看了隔壁主播的,他弄不来真的雏菊,但亲手绣了好大一幅雏菊刺绣,主人直接给人涨了20点好感度呢!】
杉鹊可不像川半辞那么平易近人,什么事情都会好心地跟弹幕解释。
他不会、也吝啬与对这群人分享对川半辞那份独一无二的了解。
这个副本是由川半辞执念所构筑的虚拟牢笼,越是迁就他,就越会让川半辞沉溺其中,直到永远被困在这座他亲手编织的黄金乡里。
杉鹊的那些程序病毒,其实最多只能起到外部催化作用,想让川半辞毫发无伤地离开这里,川半辞必须自己萌生出想要离开的愿望。
可失忆的川半辞把这个世界当成了归宿。
对于杉鹊的不配合,川半辞已经习以为常了。
默不作声地绕过对方,川半辞来到落地窗前,晨光透过窗户将颜料管照得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