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半辞有些不悦。
看见他受伤,还要他做这做那,多说两句就质疑他,还封锁他的活动区域,他越来越觉得国王除了脸一无是处,卡兰就不会这样。
他决定二周目也不要攻略国王了。
惨白的日光洒在古老的城堡庭院中,一个男人穿过斑驳的树影,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停在城堡一处偏僻的角落时,周围的空气静谧清冷,身后的墙壁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
没多久,一位皮肤更加青灰,穿着女仆装的女生也来到了这里。
解兴文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参加完宴会后,两方阵营的人数都出来了,除开宴会淘汰的玩家,我方阵营有12人,敌方只有1人。”
柳叶:“我也看到了,敌方也太弱了,还没开始对抗,居然只剩下一个人。”
解兴文看了柳叶一眼:“蠢货,难道你没发现,敌方阵营的数量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么,对面不是死光了,而是一直就只有一个人。”
柳叶倒吸一口凉气:“1对多,他根本没有胜算吧。”
解兴文沉声:“这只能说明他的身份和我们相差悬殊,以至于只有这样分配,才能到达公平的程度,满足这样条件的人,我怀疑的人有两个。”
柳叶:“谁?”
解兴文:“身份很高且背景故事成谜的王后,以及不明原因受国王器重,宴会上多次残害玩家的江林。”
最近两天,川半辞都被困在国王身边,王城的作息很混乱,他们不需要睡觉。
期间,他向npc发动了一次寻人事件,顺利找回了那个被他遗弃的人偶,从npc口中知道了人偶的名字——赫尔德。
他的主线进度增加了5%。
晚上他陪着国王,听玩家们向国王汇报巫师的调查情况。他们把巫师的活动范围锁定在城堡里面,解兴文甚至发现,王城所有人都被巫师施加了某种幻术。此话一出,国王当场暴怒,扬言一定要把躲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巫师揪出来剥皮。
到了白天,活动区域被封锁,他在寝宫和餐厅之间轮轴转着,其他玩家对他的搜寻范围逐渐变小,自己的主线却进度缓慢。只有偶尔运气好,撞见走廊里躺着死去不久的尸体,他的复仇主线才能有点动静。
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和卡兰说过话了,国王不喜欢他们过于亲近,而且他上次说错了话,卡兰除了给他上餐品和甜点,不再主动见他,他们连重归于好的机会都没有。
川半辞久违地体会到了卡关的折磨。
漫漫时光无事可做,川半辞托那位曾在虎啸手里救下过的大肚子女仆安娜给他带本字典和一些书籍,无聊时候打发时间。
川半辞坐在玫瑰花房的茶椅上,阅读完这页最后一个字,重重合上了书:“我受不了了。”
坐在川半辞膝盖上的白发人偶被一双手从腋下提起来,放在书籍上。
它拉了拉脑袋上快掉下去的兜帽,和川半辞对上视线。
川半辞认真道:“维克,你去吃了国王吧,我不想被困在这里了。”
维克面无表情地抬了抬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说:要死了才能吃掉他,笨蛋。
川半辞戳了戳维克的额头:“你之前咬我不是挺狠的么,国王那么宠你,我让他带你睡午觉,你趁他睡着,把他心脏挖出来,行不行?”
维克捂住额头,沉默地转过了身。
川半辞还想劝,忽然听到右侧方传来一声细微的玻璃碎裂声。
川半辞站起身,循着声音来到了玫瑰花房的尽头,花房整体由八角笼般的磨砂玻璃建造而成,里外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其中一块磨砂玻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外面刺到了,中间有个细孔,裂纹呈放射状从细孔延伸而出。
这竟然是扇窗户。
几分钟前的花房外。
被修剪得齐整平坦的草坪上,几名身着宫廷华服的年轻贵族站成一个包围圈,手里均拿着一柄细长的玫瑰剑刺。
为首的贵族目光睥睨,手中的玫瑰刺直直刺进了一个人的眉心。
那人靠坐在花房外壁上,肩膀极为放松地微微垮着,垂着头,漆黑如墨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有血从他的眉心往下流,顺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草坪上,他似乎并不在意有剑刺伤了他,只是沉默着,视一切于无物。
那位贵族将青年的反应看在眼里,以为对方屈服了,得意地收剑,挽了一个剑花,剑上的血迹随着剑花,在贵族脚边的草坪上甩出一长条血痕。
青年依旧没有反应。
贵族将剑背到身后,对身边的同伴嗤笑道:“什么诅咒的灾子,根本没有传得那么邪乎,他都吓得不敢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