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没再理她,缩了缩脑袋沉了睡眠。
沈辞凝着她忽然就有一点不想下去了,视线跟粘了胶水似的,一点也离不开床上的人,顷下的身子还没完全离开,又忍不住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然后又是一吻。
“嗯~你干嘛。。。。。。”
姜棠掀起杯子隔开她,睡觉被人打扰极容易让人暴躁,如此现在,姜棠不满地捏开她的脸,眼也没睁,“你好烦,我要睡觉。。。。。。”
沈辞笑,索性蹲下身把头埋到她旁边,蹭了蹭,沁漫鼻尖地花香让人留恋,她边嗅边道:“马上下去了。”
真的要下去了。
她从姜棠怀里抽身,重新把被她蹭乱的杯子压好,出了卧室。
小心翼翼地带关了房门,沈辞的注意力才彻底从里面那人转移到了外界,没走几步,楼下交谈争论的声音变得愈发明显,男人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另一道更为年迈的声音。
沈辞拧眉拐进了楼梯间。
那道低沉的男声实在耳熟,以至于沈辞还来不及见到人就已经猜到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在楼梯间驻足,俯看底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骤冷,“倒是不知道父亲和我外婆还有话可以说。”
“既然你也在,那不如我们父女二人当着你外婆的面把话说开?”
沈鸿晖见她也在,脸上不屑一笑,他昂了昂下巴,原本在他手上的文件俨然掉到了地上,“那你和你外婆好好说说,这份婚姻协议,是真,还是假。”
离婚协议?沈辞眸光一沉,看向沈鸿晖的眼神里寒霜乍起,“你从哪里拿的。”
这种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回答,冯老太太心底骤然一黯,猛地伸手抓住沈辞的手,不可置信地问出声,“他说的。。。。。。。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和棠棠的婚姻是真的还是假的!
!”
老人家情绪有些激动,质问的时候身上都在发颤,杵着拐杖的手不住发抖。
可沈辞不说话,怎么都不回她的问题,冯老太太的心仿佛陷入了极寒的冰川,每一次跳动似乎都在生出无尽的疼。
前一分钟,冯老太太甚至还在欣慰,还在感慨,感慨沈辞幸好遇见了姜棠,结果下一秒,真相就这么直白地砸到脸上,把冯老太太砸得晕头转向,耳边嗡嗡作响。
“沈辞,你也会有不敢回答的问题吗?”
沈鸿晖语气里满是小人得志,话锋直接转到冯老太太身上,“我替她回,和这份文件一样,沈辞和她那个结婚对象,从来都是逢场作戏!”
“沈鸿晖!”
难得的,沈辞声音比刚才高了两个度,稍有些微怒地制止男人的话,她偏头,语气又低了些:“外婆,您先上楼,我晚点和您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为什么要来骗我这个老婆子吗!”
冯老太太气急,已经没办法主动去分辨事情的真假。
怎么分辨,要怎么分辨。
婚姻的协议在纸上写的请清清楚楚,最后一页甚至还有沈辞和姜棠两个人的签字,受法律保护,事实都在了眼前,冯老太太还能怎么分辨。
心底的淤气堵在一处,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望着面前这对本该是父女,而今成为了敌人的一男一女,冯老太太忽地就觉得心里一梗,下一秒,耳边就什么东西都听不见了,杵着拐杖的手使不上一点劲,眼前时黑时白,冬日的寒冷这会到了身体里乱窜,手脚冰凉。
冯老太太晕倒了。
在沈辞的余光内,那么一个小小的,佝偻的小老太婆直直地往下栽,沈辞甚至还没来记得去接,‘啪’地一声,随着沈鸿晖后退的动作里,冯老太太也一头栽到了沈辞脚边。
“外婆!”
沈辞面色一急,忙喊了佣人和司机去外面开车,自己则是一把将冯老太太弯腰抱起,手臂的伤还没完全好全,有点吃力,疼痛感持续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