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的夜晚在姜棠耳边喧哗了两秒,随着车门的关紧,耳边的嘈杂瞬间消失。
姜棠堆了堆眉心,看着沈辞,问:“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慢?”
沈辞却说:“不是说要分开上车,不容易被拍到吗?”
她记得,前几次姜棠都是这么和她说的。
现在就知道要避嫌了,姜棠失语,那刚才她在直播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避嫌,本来就木头一个,好不容易有一点点心思,还是歪的。
今天两人都没喝酒,沈辞是跟着姜棠一起坐到了后座,除了车窗外会透进来的些许路灯,其他地方依旧是看不清的黑暗居多。
姜棠不纠结这件事了,直接问她:“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我看你接完电话回来,有点心不在焉。”
沈辞敛下眸子的动作一顿,睫眼忽闪了下,但没什么情绪和表情。
很少有人能看出她的情绪起伏,因为她从不把任何开心也好,愤怒也罢的情绪过多的展在脸上,不是强迫自己这样,而是习惯了。
习惯对什么都淡淡的,习惯像母亲一样,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包括亲生女儿,和名义上的父亲。
沈辞其实知道自己性格很闷,她改变不了,情绪这种东西,她似乎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说,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表达,沈鸿晖不会关心,母亲不会在意,渐渐的,她也就懒得说了,也表情也懒得做,因为这样好像能省下不少麻烦。
姜棠真的很细心,好像,姜棠对她情绪的敏感,不来源表面,而是感知。
这种感觉很奇妙。
当有人直接地戳破表面的伪装,下意识的行为应该是感觉找东西把破的地方填补起来,然后加固伪装的面具,可这层伪装太久没被撕开过,比想要找补更激烈的想法是,这个洞能不能再大一点。
再大一点。
黑暗中,沈辞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面对姜棠的询问,她说,“没有,怎么这么问?”
姜棠料到她不会说,威胁道:“不方便说的话也没事,但是你没有下一次可以和我接吻的机会了。”
闻言,沈辞偏头看她,一贯清冷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哀怨。
感觉到旁边的动作,姜棠压制想要偏头看过去的心,不予理会。
不就是比犟,来,看谁犟得过谁。
两人无声对峙了几秒,半晌,车厢内响起沈辞的声音,“明天不能一起回海城了。”
?然后呢?
没了?
姜棠没等到她的下文,于是问:“怎么了呢?”
“父亲刚才给我打电话,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我要赶在今天晚上飞回去。”
姜棠没懂,“那你先回去就好了嘛。”
沈辞还是看着她,没说话。
姜棠不明所以:“干嘛?你不想回去?”
“嗯。”
沈辞应声,把玩手里的车钥匙,片刻,车身骤然传来一阵快速地上锁声,前面窗外的灯光闪烁几下。
沈辞把车子锁了,里面外面都打不开了,她声音低低地,像是从嗓子里挪出来一样。
“我已经告诉你了,可我现在就想要下一次接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