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丰见夫人离开,正要挽留,谢止渊也劝道:“父亲,这里交给儿子便是。”
儿大有主,谢瑞丰也不强求,只说:“若是应付不了,便派人来叫我。”
说罢冲桑窈点点头,也跟在谢夫人身后离开了。
桑窈推门走进包厢,施夫人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已然哭成泪人。
她先是责备了季绥一道:“随安,我这好好的闺女交给你带出去,怎的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是不知道,雪儿是你施伯父和伯母我的心头肉,雪儿身子如此孱弱,眼下又落了水,若是落下病根,今后如何是好?她如今十八,本就到了议亲的年纪,因为她的身体,多少原本看好的夫家都看不上她,若是在病上加病,你叫她今后如何是好?”
随后又恶狠狠地骂唐瑜:“那害我女儿的贱人在何处!什么仇怨,要如此害我雪儿,若是我女儿有个好歹,我便是告到圣上那儿,也与她不共戴天!”
施夫人的伤心五分真五分假,担心女儿是真,却掺有逼婚季绥的意思。
季绥面色沉重,施若雪是跟着他出来的,意外落水,他难辞其咎,是他没有照顾好她,若是因此毁了施若雪的姻缘,那么他……
“施伯母,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之错,我愿意迎娶阿姐……”
“季绥!”谢止渊突然打断季绥的话,冲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慎言。”
季绥一顿,恍然想到另一人,到了嘴边的话又止住,如何也说不出了。
施夫人本来眼看计划即将得逞,却被谢止渊打断,她压下心中的火气,看见谢止渊身旁的桑窈,眉毛一拧,又开始哭闹:“不得了,不得了!你谢大人有权有势,便可不管我家若雪。我可听说了,推我家女儿下水的,就是你夫人的堂姐,若是今日这事你不说清楚,我施家定到圣上面前参你谢止渊一本!”
面对施夫人时,谢止渊又恢复成了那副见谁都冷淡的模样。
“施夫人,今日的事如何还不一定,何必慌下定论?”
施大人一脸怒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姓唐的女子推我女儿下水是事实,就因为她是你妻姐,你便说出这种话。谢止渊,别以为你是首辅,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你若存心包庇,我施家定与你谢家没完!”
谢灵柔忙劝道:“施伯父,消消气,我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施夫人捂着帕子哭泣:“不就欺负我家只有若雪一个女儿,也没个兄弟在朝堂里替她撑腰,就如此欺辱吗?难不成你谢家势大,我施家便得吃这个哑巴亏吗?”
此时南星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身后跟着一身寒霜的虚白。
“小姐,我把人请来了。”
桑窈走到虚白身边小声说了句:“劳烦你了。”
虚白:“言重了。”
桑窈走到施夫人面前,看了眼面色潮红的施若雪,耐着性子劝道:“夫人,此事暂且不论,先让大夫给若雪阿姐诊治吧。”
施夫人警惕地看着桑窈:“你与你那黑心的姐姐是一伙的,指不定盘算着如何害我女儿,我可不敢让你请来的大夫给我家雪儿看病。若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想来个死无对证,那我到哪儿说理去。”
虚白闻言冷淡道:“这位夫人,为人医者,断不会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请您莫要无故攀咬我。何况,你女儿并非无药可救,何必如此咒她?”
“你!”施夫人气得直发抖,“反正你想给我女儿看病,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桑窈冷哼一声:“事情如何,还得等施小姐和我三姐姐醒后对过说辞,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施夫人拦着我请来的大夫不给诊治施小姐,施夫人是想施小姐死在谢府,好讹上我谢家吗?”
桑窈看了眼南星:“南星,把施夫人请开。”
“是,小姐。”
南星走上前,将拦在前面的施夫人“请”到了施大人身边,她力气本身就大,施夫人养尊处优多年,自然拗不过南星。
施大人搀扶住浑身发抖的自家夫人,他们夫妇全然没想到,桑窈说话竟会如此不客气,指着桑窈和谢止渊的手都在发抖:“你、你们谢家,竟如此蛮横!”
他走上前想把虚白打开,杜晖径直往他跟前一站,魁梧的身材立马吓得施大人后退几步。
“好好好,谢止渊,这便是你谢家的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