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冷冷开口道:放着吧,我一会给她喂,你回去吧,池澈。池澈点点头,颔首。池澈很快离开了公寓,公寓里只剩下夏景浩和还未退烧过来的沈佳艺,他拿起茶几上的白粥,白粥里的粥米黏糊糊的,没有粥水,还有少许咸菜和香葱。
他低头嗅了嗅粥碗,里面没有油类,放了很多海盐,夏景浩左手拨动勺子,粥碗的热气飘散开,他倾身向前,将粥碗放在沈佳艺鼻间,夏景浩狐狸眸柔柔软软的看着她,他轻柔出声道:喝一点白粥,老婆,来,我喂你。
夏景浩将白粥放在她嘴边,沈佳艺拧动自己的脖子,避开,她将脸转向沙发里,他狐狸眸一紧,蹙紧一团,将勺子一摔,不吃啊?老婆不吃白粥啊?怎么行啊……夏景浩将白粥放在餐盘上,忽然,她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找到安康医院护士长的电话。
之前沈佳艺给他的,他立马存了下来,夏景浩拨通安康医院护士长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冷沉出声道:您好,请问苏护士长在吗?可以让她听一下电话吗?苏护士长刚好开完一个会议,路过护士站。
护士站的护士让她过来,苏护士长快步走了过来,她拿起电话,夏景浩迅速声音急促乞求道:苏护士长拜托您过来沈佳艺公寓一趟,她高烧不退,喂她白粥也不吃,我也不知道她烧到几度了,我担心心痛死了要。
夏景浩得到苏护士长的应许,随即将公寓地址告诉她,挂了电话,夏景浩放心了,他看向沈佳艺,柔声安抚她道:老婆,我让你们医院的护士长过来,您等一会啊,就好了,没事的,乖,老婆,老公在呢!
晚上九点半,苏护士长过来了,夏景浩拉着苏护士长进入公寓,苏护士长快步到了沙发边,看到烧红着脸部的沈佳艺,她转头看向夏景浩,眉眼淡然,低声细语道:我先给沈医生做个身体检查,我才知道她发烧原因是什么,小夏,你等一会啊!
夏景浩泯唇不语,点点头,苏护士长将医药箱拿下,放在毛毯上,她打开医药箱,拿起医药箱的医药品放在沈佳艺的额头上,仪器发出轻微声响,夏景浩在边上站立着,狐狸眸紧巴巴的看着苏护士长。
一小时后,苏护士长转头看向夏景浩,她眉眼严谨,夏景浩深冷的狐狸眸与苏护士长对上,苏护士长叹了口气道:病毒性感冒,所以感冒吗,她前些天干嘛去了,体内现在很寒凉,可能暂时不能退烧,我要给她排除寒凉气,在给她物理降温,打降温消炎针,才可以。
夏景浩愣怔住了,他点点头,认真诚恳道:好好好,您说苏护士长,我不回去了,我就在她公寓里,等她好了我在回去,麻烦您一定要好好帮她。苏护士长看着夏景浩,低声呵斥了道:她体内都是空调寒凉气,导致的肺部感染,然后发烧,所以,前一天,沈医生你们是干嘛去了?
夏景浩看着严谨沉脸的苏护士长,他狐狸眸躲闪了下,前一天他和沈佳艺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那什么,他总不能说出来吧,抬眸看着苏护士长,苏护士目光渐冷,她淡淡严厉道:算了算了,下次别这样了,且不说这样多伤身体,造成肺部感染就会高烧不退的,你年轻,沈医生不年轻了啊,既然你爱她,就要多为她着想知道吗?小夏。
夏景浩尴尬的低下头,摸摸鼻子,他点点头,三天,夏景浩和苏护士长都没有离开公寓,沈佳艺躺在沙发上,苏护士长给她体内排除寒凉气,拿着一些仪器,到了凌晨一点,苏护士长又休息会,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又继续。
主要集中在沈佳艺的肺部,夏景浩也不去公司,他给苏护士长去做午饭还有晚饭,两人随便吃了点,又继续,苏护士长给沈佳艺的肺部排除寒凉气,夏景浩帮苏护士长计沈佳艺变换的体温度。
到了第二天,肺部寒凉气排除的差不多,苏护士长给她物理降温,夏景浩看着苏护士长有几吨重的医药箱,还麻烦护士长过来了,夏景浩都要不知道怎么办了,没想到她这次高烧这么严重,都肺部感染了。
第三天,苏护士长给沈佳艺打降温消炎针,拿起就是四五袋,将针袋扎破,然后拿来一个自动式的针杆,立在沙发边,往杆上一放就是四五袋,夏景浩坐在单人沙发上,他抬眸往上看,也不知道沈佳艺知道针扎进她毛细血管里吗?都是他的错,不知道休息室空调冷气会让她肺部感染,他想给自己打上几嘴巴子。
下午到晚上,四五袋针袋吊完,苏护士长又给她测体温,将体温计放进她嘴里,夏景浩看着苏护士长,他没敢吭半点声,生怕惊扰到苏护士长,他手机已经调为静音,任何电话都打不进来了,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比他老婆还重要的。
快晚上十点半,苏护士长又拿起另外的针管子,夏景浩站起身,长腿迈步上前,他惊呼出声道:这怎么还上针管子啊?苏护士长,苏护士长将沈佳艺手胳膊做皮试消毒,然后拿起三根针管子,往她胳膊肘,轻轻推进去,苏护士长眉眼微动,她动了动嘴唇道:这是营养针,她几天没吃,营养要给的啊。
夏景浩松了口气,他低低出声道: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不让她这样了,这几天也辛苦您了,苏护士长。苏护士长推完一个针管子,又换另一个,第三个,她轻轻推进去,又慢慢松开,给她用棉签按住血管位置止血。
快晚上十二点,苏护士长让夏景浩抱起沈佳艺往床上去,夏景浩弯下腰将沙发上脸色恢复正常血色的沈佳艺轻轻抱起,他抱着怀里轻盈冷白的沈佳艺,她眉眼清清白白的,嘴唇也有了点点血色,小心翼翼迈上楼梯,苏护士长在身后跟着走。
灯只留一盏,壁灯罩是磨砂玻璃,晕出的光像一泓融化的蜜,黏稠却温柔地覆在沈佳艺的脸上。她烧了三天的潮红终于褪了,留下一层极薄的、瓷器般的冷白;唇色也从之前的殷红变成淡粉,却仍旧干裂,唇纹里凝着细小的血丝,像雪地里被风刮出的红柳枝。
夏景浩半跪在床边,双膝陷进长绒地毯,绒毛细密地刺着皮肤,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左手托着沈佳艺没打吊针的那只手,掌心贴着她腕内侧——那里脉搏的跳动已由三天来的急促转为细弱,像初春刚破冰的溪流,一下一下,轻轻啄着他的指尖。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把地毯的绒毛揪起又松开,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吊瓶里的最后一袋消炎药还剩三分之一,液体顺着透明细管滑进她手背的静脉。输液管里偶尔浮起一个小气泡,像一粒被囚禁的银鱼,顺着药水漂到针头处“啵”地碎掉。苏护士长把耳温枪收进兜里,极轻地呼了口气,热气在她口罩内侧晕开一小片雾。
“37。1。”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根银针,精准地挑断了夏景浩紧绷了三天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碎发扫过通红的眼角,狐狸眼在灯下像两汪被搅碎的湖水,水光晃得几乎要溢出来。苏护士长没再说什么,只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那力道极轻,像雪落竹枝,却让他肩膀狠狠一颤。
卧室床上的沈佳艺的睫毛颤了颤。那颤动极轻,像蝶翅在茧中试探第一次振翼。她的眼珠在薄皮下缓缓转动,像被春水化开的墨,一点点洇向夏景浩的方向。夏景浩的呼吸骤然乱了,他俯下身,额头抵住她冰凉的指背,滚烫的眼泪砸在她手心里,溅起极小的水花——那一点水渍在她掌心晕开,像雪地里突然化出的一枚小泉眼。
“老婆……你退烧了,我有点更好照顾你”他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沫般的颤。沈佳艺的指尖在他掌心里极轻地动了动,像一片羽毛拂过,却让他整个人剧烈地抖起来。他张开嘴,无声地抽了口气,肩膀耸动得像被海浪拍打的礁石。
苏护士长悄悄退了出去。门阖上时,合页发出“吱呀”一声极轻的叹息。卧室里重归寂静,只剩点滴的滴答声,和夏景浩压抑的、近乎哽咽的呼吸。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额头抵着她的手,眼泪不断砸在她皮肤上,把那一小片皮肤烫得发红。沈佳艺的指尖又动了动,这次终于找到他的拇指,极轻地,勾了勾。
窗外,凌晨的风掠过梧桐,叶子沙沙地响,像无数细小的手掌在为他们鼓掌。
沈佳艺轻轻眨动睡了三日的眼皮,有一点吨重,她眉眼微动,黑宝石眼眸迷迷瞪瞪的,微微睁大眼,她娇唇微动道:好了,夏景浩,你抬头看着我,啊?听到没。夏景浩迅速将头缓缓抬起,狐狸眸带着哭红的星泪,那星泪闪动着晶莹的水光,碎碎闪闪的。
她眼眸低下,目光平和的看着夏景浩,夏景浩吸吸鼻子,狐狸眼将眼泪收了回去,眼尾处还有着淡淡的红,他眨动水光潋滟闪亮的狐狸眸,眸光荡漾着水亮亮的光,他眨动上下眼皮,轻轻笑了笑道:真没事了,咋这么爱哭鼻子啊你,以后你这样还怎么照顾我们的孩子啊,有一个这么爱哭的爸爸,我真的是。
夏景浩破涕为笑道:那我心疼你嘛?这三天苏护士长都在公寓,我也没有去公司,回夏家别墅去,你烧了三天啊,老婆,吓死我了,你肺部感染,苏护士长给你医疗仪器排除寒凉气,就是你体内空调的冷气,然后,给你物理降温,再到吊降温消炎针和给你针管子的营养针。
”你高烧了三天,苏护士长刚出卧室,她在楼下。”沈佳艺黑宝石眼眸还迷迷朦朦的,她目光温淡的低睨着夏景浩,她扯动唇边,淡淡笑了笑,没有打针的手轻抬起,抚上他俊妖的脸。门外的苏护士长余光看向卧室里,这俩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她低低笑了笑,转身,迈步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