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刚驶离战场没多远,甲板上就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小虎率先把高压水枪往地上一放,兴奋得原地蹦了两下,巴掌拍得“啪啪”响:“太爽了!你们看见没?小鬼子刚才那怂样,举着盾牌被咱冲得东倒西歪,连枪都掉水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模仿小鬼子被水柱冲得踉跄的样子,歪着身子、皱着眉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大春握着方向盘,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还时不时回头跟大家搭话:“我就说小宇这主意靠谱!不用靠上去硬拼,一根水枪就把小鬼子折腾得没脾气,这才叫高明!”
他脚下还轻轻打着节拍,连柴油机的轰鸣声都像是跟着欢快起来。
林海平时话少,此刻也忍不住捋着胡子笑,手里拿着刚才冲小鬼子用的水管,在手里转着圈:“这辈子捕鱼这么多年,还是头回用水枪‘打仗’!你别说,这力道还真足,刚才冲那小鬼子的盾牌,我都听见‘嘭’的一声,估计他胳膊都麻了!”
小周凑到林宇身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小宇哥,咱把小鬼子打败了,跑那么快干啥,跟偷摸做事似的。”
这话一出,其他船员也都围了过来,眼里满是疑惑。
小虎也跟着点头:“是啊小宇哥,刚才小鬼子都快气哭了,咱要是再待一会儿,说不定能让他们当场服软,以后再也不敢来捣乱了。”
林宇接过田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才缓缓开口:“咱的目的是帮南棒解困,不是跟小鬼子硬拼。”
他指了指远处渐渐模糊的小鬼子船影,“你们以为小鬼子就这几艘船?他们在这片海经营这么久,肯定还有后援。
刚才咱用水枪冲他们,是趁他们没防备,要是多待一会儿,等他们的援军来了,咱就从主动变成被动了,咱就两艘船,真要是被围了,想走都走不了。”
众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
小周皱着眉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小鬼子向来记仇,要是知道是咱帮了南棒,肯定会叫更多人来报复,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林宇继续说道,“咱没暴露自己的底细。”
他拍了拍身边的高压水枪,“小鬼子只知道有人用水枪帮了南棒,却没看清咱的船,也不知道咱是谁。这样一来,他们以后再想找事,就得琢磨琢磨,到底是谁在帮南棒?会不会还有其他势力?心里有了忌惮,行事就会收敛些。要是让他们看清了咱的船,知道是咱干的,以后肯定会盯着咱的渔船不放,捕鱼都不得安宁。”
林海若有所思地说:“哥,你是想让小鬼子摸不清咱们的实力,不敢轻易招惹咱?”
“对。”林宇点点头,“小鬼子枪,准备得比咱充分,真要是近身拼斗,咱就算赢了,也得有人受伤。用水枪帮南棒解了围,又赶紧撤离,既达到了目的,又没跟他们结下死仇,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王大春摸了摸下巴,笑着说:“还是小宇你想得周到!我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压根没琢磨这些。现在想想,跑快点还真对,省得被小鬼子缠上,耽误咱捕鱼。”
“可不是嘛!”小虎也笑了,“刚才小鬼子气得跳脚,却连咱的影子都抓不着,肯定能让他们郁闷好几天!”
林宇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也露出笑容。
他抬头望向远方的海平面,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行了,别琢磨这些了。”他拍了拍手,“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检查一下渔网,明天还得照常出海捕鱼呢。”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开忙活起来。
甲板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对林宇的敬佩。
正是这份沉稳和远见,才让他们在这片复杂的海域里,一次次化险为夷,既守住了安全,也守住了赖以生存的渔场。
夜幕降临时,林宇踩着月光回到村里,回到家顾不上吃饭,他就直接抓起电话,摇着电话手柄,等接通大连水产市场的总机,才对着听筒喊:“麻烦接罗老板的办公室,我是辽东湾的林宇。”
等了约莫三分钟,听筒里传来罗老板熟悉的大嗓门:“林宇兄弟?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订单提前完成了?”
“罗大哥,这次不是说订单的事。”林宇握着听筒,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想跟您打听下,能不能弄到大型渔船?就比咱平时用的小渔船大些,能抗住远海风浪的。”
1984年的大连,虽已是北方重要的港口,但大型渔船仍属紧俏物资,大多掌握在国营水产公司手里,私人想弄到手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