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类再怎么强大,也几乎没有出现过能与魂兽沟通交涉的能力,要么是人兽混血,要么是与魂兽一族关系密切。
那半个月叶骨衣消失,只怕是去了魂兽一族,能让魂兽同意修建传讯塔的就只有魂兽之主
叶骨衣心中明了,“泽宇的心思灵敏,智慧过人,是你猜的那样。”
“独木难行,你走在独木上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粉身碎骨,你不怕吗?”宁泽宇放缓了脚步,眼神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女孩年龄比自己小,自身处境的危险和艰难却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
不,应该说是比帝国的任何人。
“步步惊心,也走到了今天。”叶骨衣神色淡然,“你不也一样吗?古老宗门的少宗主又岂是那么容易当的。”
“跟你相比,我倒真容易的多。”宁泽宇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竟如此从容。
他面对的也不过是在宗门范围内。可叶骨衣却是两族。
更重要的就是退路,不管他未来如何,都有宗门作为退路,但叶骨衣走错一步,就无容身之处了。
“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诶?”叶骨衣不明所以他没头没尾的一句。
“天使一族不会护你,传讯中心是你的却更属于帝国。本质上你其实一无所有,所以,给自己留条后路吧,骨衣。”宁泽宇停下脚步,侧身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所有即虚无,叶骨衣得到了双重身份的便利和资源,但并非真正属于自己。哪怕她的实力再强大,也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斗罗殿主那样强大,实力逼近位面极限的人,都不能绝对独立或免于权力博弈,更遑论叶骨衣。
一人的强大,如何能与一个族群相抗衡。
铛!
叶骨衣的大脑如遭重锤,僵在那里。
她突然浑身不受控制的冒冷汗,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几分。
宁泽宇的话撕开了一切表象,暴露出她的认知盲区。
“我……”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个字,便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我的母亲出身不高,嫁入宗门后空有身份和地位,实际无依无靠,她的实力很强,可最后还是死在了权力斗争中。”
“骨衣,有身份有地位,不等于有退路,想活着就要有自己的生存根基,别如我母亲那般死于‘依靠’。”宁泽宇缓缓开口,
此时,叶骨衣的耳畔中只有宁泽宇的话不断回响,瞳孔放大,失神的望着宁泽宇,残酷真相的冲击让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认知颠覆的感觉。
‘本座可以容你、护你、纵你任何事,但这都是建立在你是我徒弟的前提下。’
‘天云是我父亲,同为天使一族,当初他被亲兄弟追杀,你们为何不出手相助?’
‘很意外吗?朕跟你比起来还差了点,初次见你时便察觉到你身上的瑞兽气息,魂兽之主的徒弟,天使一族叶骨衣。’
……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冒出,宁泽宇的话正是致命一击,一点点击碎了她的从容和自信,以及她的自以为是。
“……泽宇,多谢你及时点醒我。”叶骨衣深吸一口气,恍惚逐渐被清醒取代,“你说的对,原来我从未真正拥有过退路,更不曾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
宁泽宇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克制,最终他只是轻拂过叶骨衣鬓边垂落的一缕金发。
指尖触及她那柔软的金发,短短片刻却竟有些贪恋,但很快理智恢复,不舍的收回手,温声轻语,“现在意识到,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