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杨米只感到一只手正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一阵温热的芬芳扑在他的脸上,“好弟弟,大夫都说你该清醒了,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小心秀芳姐姐下次不给你做萝卜糕了。”夹杂着小小的俏皮,温暖直直沁到人心里。
“昌儿?姑娘?彦昌?老爷?夫人?小雀儿?秀芳?这是哪里?他们都是谁啊?我是谁?彦昌?是刘彦昌嘛?那三圣母呢?刘彦昌又是谁啊?好奇怪。”他只感到自己仿佛被人把铅灌进了脑壳。
“这好黑,怎么不开灯?我的头好疼好涨啊,喂,喂!为什么我说不出话?睁不开眼睛?头好重,好疼,好涨…”四周又慢慢沉寂了下来。
趴在床沿上的秀芳只看见床上小小的身子张了张嘴,“呵…呵…”两声,眼皮儿好似也颤动起来,揉揉眼睛再看,那指节又微微弯了弯。却是一阵惊喜,“好弟弟你这是醒了么?醒了么?要说什么?太好了!”话说好似快板样急促,“等等,我先去告诉夫人。”
轻快地步伐“蹬,蹬,蹬”的有力起来,“夫人,夫人,少爷眨眼睛了,少爷有动静了…”屋外的声音传来,再也没了刚才的婉转,那急迫声的回响在廊台上,天井里。
“叽,叽,喳…”房梁上鸟儿的歌声好似都嘹亮起来!
①石歧,清朝广东香山县县治。
②姑娘,旧时把姑妈,姑母也有称姑娘的,此称呼在后文特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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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同志”年代,你好
chūnrì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亚热带气候特征很明显,当晴空万里的时候,这里的温度已经让人们需要脱下冬衣了,阳光从鱼塘上和着微风摇弋的水面上反shè过来,杨米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拉着坐在自己身边撑着下巴的小人儿,屁股往台阶上挪了两层,直到又完全躲过那道闪着眼睛的光。
看了看再一次摆好姿势发木的小丫头,叹了口气,把手上把玩的辫子甩到脑后去,却是朝着趴在墙角的拐弯处露出半个涨红了脸一副便秘样儿的小胖子招了招手,小胖子呆了呆左右张望了下,见杨米的手又朝自己挥了挥,忙不迭的跑过来,虽然这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依然差点让他摔个跟头,杨米的眉头不禁又蹙紧了几分。
“阿昌哥,你…”
“别急,我先问你,你早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刚怎么又改口了?不要说了又改,还记得前不久我刚刚教过你的么?”杨米抬头看了看那张圆脸,连珠炮一般打断了话头。
“你,你说,哦,你说,三人走一起,有我的老师?”
“……”杨米,雀儿“……”
“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过不是这句。对朋友怎么来着?”老杨恶狠狠的说。
“哦,那,那是‘与兄弟交,说话有信!’。”纠结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了,说完,小胖子松了口气,脸上却有了几分莫名的光彩就好似得了莫大的成就。
杨米一头黑线。
“羞,羞,哥哥说的是‘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胖阿哥,你又错了,嘻嘻。”一旁的雀儿刮了刮自己的鼻子,往杨米身上靠了靠“哥哥,我说的对吧?”小丫头扬着头,歪歪脑袋卖起萌来。
摸了摸雀儿的羊角辫,杨米笑了笑,“嗯,我们雀儿最聪明呢!”
小胖子窘迫的张了张嘴,却颓然叹了口气,两只手绞在了一起,低着头哼哧哼哧的,汗水都顺着鼻尖滴下来,顿了顿却猛然抬起头鼓足了劲儿大声说“我是没你们聪明,读了两年书,也没能记住多少句子,但在我心里阿昌哥儿你和我哥哥一样,就是我的亲兄弟啊!”
杨米原本挂着几分好笑神情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孩子的话最是真挚,尘世打滚那么久,到底多长时间没听到这样发自内心的话了?杨米扪心自问,第一次不禁对这小小身体的前任主人生出几分嫉妒。
如是想着,手上却打了小胖子一个脑崩儿,“那你还不从实招来?”动作上却平添一份亲密。
刚刚鼓起的勇气仍旧没有泄出来,小胖子打了鸡血似的勇敢起来,也不再畏缩,“但我娘也教我‘一百件好事里孝顺是在最前头的’,我大伯不让我给你说,我只能改口了啊。”好大的声音。
杨米也明白这胖小子老爹不在身边,自小跟着徐老大,大伯就跟爹一样亲,一个亲爹不在身边,一个没有了爹娘这倒也是他和杨彦昌关系最铁的原因之一。
把这很另类的“百善孝为先”放在旁边,却紧跟着问他“你大伯为什么不让你说?”至于小胖子前言后语,哪个是实话,他心中自然早都有数了。
“我大伯说,‘你阿昌哥才醒过来没几天,要是知道那白眼狼就在广州哪片儿地,就这次发的那急吼吼xìng子,怕不得耍呢龙冲①,背着大伙跑过去,不说走丢了,万一伤了自己有个好歹怎么办?’。”
已经到这一步,小胖子倒也不再隐瞒,掐着嗓子努力学着大人语气,声音透着滑稽,说出的结果却让杨米不禁赧然也有些羞愧。
“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徐大叔早个儿还提了两条鱼送过来,接着你就怀疑他,待人以诚,做的还没这小胖孩好。”杨米在心中把自己谴责了番,却也知道人心隔肚皮,经过了改革开放的浪cháo国人被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大胆了起来,但谁心底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手,说不上是不是个好现象,但这份心思用在什么人身上合适却也要有些考量。“但也没想到就杨彦昌早熟的xìng格这次也算是血xìng一回了吧?倒成了这么个结局!”想来姑娘家没人告诉他缺失的那份记忆也是想让自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