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再道:“你攒够了钱,我随时给你。”
小段疑惑,“我在京城的那个爹不是有钱人吗?你跟我家不是很有交情吗?”
“可裴某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不能生要吧。”裴再语气谈笑。
小段啧了一声,“裴公子,咱们好好商量行吗,等我回了家,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都有!”
裴再道:“既然这样,你有什么好着急的。况且换女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并没有苛待她。”
小段冷笑一声,“合着被卖身的不是你,你不知道这种滋味多难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小段撩起眼皮子,“什么意思。”
“你不是换女,你怎么知道换女就不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呢。”裴再道:“她一个孩子,要的无非是吃穿玩,心里能有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想法?”
裴再看向小段,“我更想知道,你为她赎身之后有什么打算,你打算怎么照顾她,你能照顾得好她吗?”
如果小段能照顾好换女,换女就不会被卖了。
小段心里沉沉的,面上却故作轻松,“我以后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怎么照顾不了我姐?”
裴再点点头,笑着道:“那便等你归家之后再说。”
又被他绕了回来,小段恨恨地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场秋雨到晚间总算停了,小段喝多了酒,倒头就睡,这会儿都还没睡醒。裴再在灯下翻着书,看不鉴考较换女的课业。
换女刚开始认字,学的都是《三字经》这些东西。
她是很听话的,不鉴交待的课业都认真完成,哪怕跟着小段吃喝玩乐也没有耽误。
不鉴很满意,叫来下人带换女去睡觉。
不咎前后脚走进来,一身的衣服都带着潮气,“公子,找到了。”
裴再放下书,不咎把怀里的盒子放在桌上,从盒子里小心地拿出一块缎子。
那是一块素色宫缎,历经许多年,缎面依然柔软而富有光泽。在缎子上,有金线绣出的米粒般大小的字,一整篇上阳白发人,真是字字泣血。
“这块缎子是从青州一个当铺老板那里发现的,当铺掌柜的说,这是很多年前有人来当,来当的并不是当地人,后来也再没有消息。”不咎道:“原来这块缎子更大,另一部分已经被人裁去了,只剩下这一小块。”
裴再细细端详着,道:“的确是宫里的东西。”
不鉴一喜,“既是宫里的东西,一定有记录能查到,这算是一件铁证了。”
裴再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不咎道:“我查到了当年那对夫妻的名字,妻子正好姓段,是段家庄嫁出去的姑娘,她把孩子扔在段家庄,是完全有可能的。”
裴再把缎子放回盒子里,“这么巧。”
不鉴和不咎都看向裴再,灯下裴再的面容半明半昧,他沉吟片刻,问道:“江南那边怎么样了。”
“衡王还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不咎犹豫了一下,“许是被逼急了,听说,他把丰氏女的坟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