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我们中的任何人或是别的特等咒禁师,是某种更特别的非人力量。”
“……”
安知真闭上眼睛,随即睁开。
“看不到犯人的存在,已经逃远了。”
“……好吧。”
在姜云湄眼里,伊清颜当然是位性格非常成问题的坏孩子,但并不意味着她的思维或决断有问题。
“既然犯人走了,那就不去管。”少女的瞳孔中摇曳着冰下的火焰,“最重要的是解决哥哥现在身上的问题。这是犯人留下来的吗?”
“岑老师的身体处在‘复原’与‘破坏’的拉锯战间。但伤口毕竟是无源之水,要是身体的主人能有意识地操纵特等咒禁,这会儿应该完全康复了。”
“所以,问题出在冬生……他的意识之上。”
“……是被人干涉了?”
阴冷的眼神中流露出怀疑。
当然,只有这一次,伊清颜的杀机并未指向安知真。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相信有一天若有机会,邪恶的女人会将哥哥变成听命于自己一个人傀儡,却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让他受苦。
“这就怪了。我记得就像为了抵抗我的能力而发展出‘不死’一样,为了抵抗你的能力,哥哥同样发展出过类似的特性……”
“‘存神’。”
此刻围在昏迷不醒的岑冬生身边的,是关系最亲密的四个女人,自然清楚他身上的底牌。
存神能抵御精神领域最上位咒禁《天魁权首》的操控,很难想象有谁能翻越藩篱。
“看来只能由我来了。”
安知真说。
“……”
没有人反对,除了伊清颜瞳孔中的怀疑之色变得越来越浓烈了之外。女人闭上眼眸,纤长白皙的手指触碰到了岑冬生的额头。
*
安知真是个冷酷的理性主义者。
周围的人这般认为,她同样如此看待自己。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
深渊之下燃烧的火,说不定意外地炽热和真挚,正如同那轮高悬于天穹的精神世界的恒星一样。
虽然,那是在和岑冬生相遇之后才能感受到的东西。
不过这与接下来要谈论的话题并无直接联系,这里说的仅仅是“世界观”——看待世界的方法;和“知识论”——解决问题的手段,摒弃幻想,一切遵循着可供反复实验的规则行进。
尽管她是操纵精神的那个人,却极不喜爱沉溺于精神世界的类型。
但在深入岑冬生的思维的过程中,这种习以为常的想法竟会渐渐跑偏……
因为眼下的状况实在不同寻常。
安知真对“存神”的了解比他人更深入,毕竟这就是《他化自在》用来抵御它的进化。
实际上,这种能力是有相当大的局限。如果她想的话,还是能用更激烈的精神攻击重创乃至杀死岑冬生,只是无论如何没办法都无法干涉岑冬生的思考,将其转变成自己的傀儡。
但正因为有着巨大的局限,才更显“可靠”。
她有信心,就算是更高层次的恶神,在不完整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跨越这层壁垒。
理性分析过后,答案只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