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头一身武功,得自异传,高来高去,专门劫富济贫,只因他生性诙谐,最好作弄人,有时作案的时候,将那富家姨太太,浑身小衣都偷个精光,使人连床也无法下,有时专趁那些富室妻妾偷人养汉的时候下手,非单劫去财物,还把一对狗男女赤条条用绳缚住,吊在梁上门前示众。
这方大头还有一桩奇怪的嗜好,就是专门收集女人的肚儿,他无论作案不作案,只要见着漂亮妞儿,必设法施展妙手空空,把人家贴身肚儿偷到手,但有一桩好处,就是决不犯淫,只为他这个恶作剧的嗜好,所以江湖上道他一个美号,就叫“缺德鬼”方大头。
再说方大头从树上翻筋斗飘身落地,一只手还提着裤头儿,涎脸向鲍充笑道:“鲍大爷,多多原谅,实在是你老人家中气太足,方才吼那穷酸的一声,吓得在下委实憋不住,这才撒了一泡屎,可千万没想到,你老多担待!”
鲍充闯荡江湖,却是识得这缺德鬼,闻言怒道:“放屁……”
方大头连忙笑道:“鲍大爷明察,小的就只撒了泡尿,并没敢放屁。”
这几句,逗得郑雄风和柳媚等都暂时忘了正在拼命的师叔,忍不住都“噗嗤”笑出声来。
裴仲谋突然欺身上前,厉喝道:“姓方的,咱裴某人可没有开罪阁下的地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故弄玄虚,是要挑裴某这段梁子吗?”
方大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儿,笑着一抱拳,道:“啊!裴老师,你这话叫在下哪能受得起,在下这几日没有生意上手,躲在这树上打盹打了好几天了,要不是方才鲍大爷这一声吼,还不知要几时才醒呢!”
裴仲谋明知他是在胡诌混说,只得放平和声音,道:“那么方兄且请回避,今儿裴某有要事待理,方兄高人犯不上淌这混水,你就请吧!”
方大头也不答话,忽然“啊呀”一声,叫道:“不好,我又要出恭了,那一位有草纸借两张使使,稍等加倍奉还。”
人家这是来拼命的,谁会准备了草纸,方大头抱着肚子在场子中转了两转,突然一伸手,竟将一旁傲然而立的九尾龟马步春头上包头英雄巾好了下来,笑道:“高个儿,抱歉,借你这缠头布用用,赶明儿我买条新的陪你!”
马步春从一开始就是那一副阴阳怪气,要死不活的德性,哪料到“缺德鬼”旁人不找,专找上他,万万不防,被方大头一把抢去头巾要拿来擦屁股用,倏地一声大喝,肩头微晃,探臂便向方大头肩上抓来,口里喝道:“矮子,你是找死!”
缺德鬼滑溜之极,罗盘腿一晃一楞,反从马步春肋下穿过,顺势在高个儿屁股上摸了一把,笑道:“嗯,肉好多,人瘦屁股倒肥,谁能养儿子!”
马步春暴跳如雷,两只手左抄右拦,东扑西抓,恨不能捉往活劈了这矮子,可惜缺德鬼方大头大脑袋直晃,人却像烂泥里的泥鳅,滑来滑去,哪里捉拿得住。
九尾龟杀机陡起,厉喝一声,左掌“开山导流”,右掌“劈牛分鬃”,力贯双臂,呼的同时打出,刹时间场中狂飙顿卷,对准方大头,立下杀手。
震天价一声暴响之后,尘土飞扬,弥漫满天。
风沙过后,众人睁眼一看,除了地上深深印着两个土坑之外,哪还有方大头的人影。
柳媚只当那矮子被他劈成飞灰了,岂知略停了一会,树上人影一闪,方大头又从上面飘然落地,仍是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手里拿着马步春的英雄巾,笑道:“高个儿,怎的这么不经耍,你是真干啦!”
赤发太岁裴仲谋了解缺德鬼方大头一身功力,似乎并不比马步春会差了多少,如果容他们继续下去,势必要增加一个强敌,现下酸秀才金旭东虽仍在激战之中,意志已是动摇,敌我消长,后果堪虑,便忙抢出拦住怒火万丈的马步春,然后向方大头道:“姓方的,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到此就算拉倒,你老哥有事请便吧!”
鲍充听了,嚷道:“不行,他手上还抢了人家的东西哩,叫他留下来!”
方大头毗牙一笑,说:“还你就还你,被你们这一嚷嚷,我肚子也不痛了,屎也不想拉了,喏,擦屁股的玩意拿去吧!”
他把马步春的一顶英雄巾平伸过来,但马步春还在气头上,哪肯伸手去接,鲍充跨前一步,粗臂一控,要做好人,说道:“好,你交给我也是一样。”
谁知鲍充手掌还没接触到英雄巾边沿,方大头“嘻”的一笑,左掌急翻,一把扣住了鲍充肘间穴道,同时右手闪电般迅捷,骈指点了他的“幽门”穴,鲍充闷哼一声,翻身栽倒。
事出突然,场中双方的人全部一怔。
方大头脸上笑容尽敛,冷冷说道:“设阱捕虎,仅中一狼,可惜可惜。”说着,回头向郑雄风三人喝道:“小娃娃们,动手呀,尽呆着干什么,存心要你那老头师叔难看是不是!”
郑雄风等被他这一声断喝,如梦初觉,“呛啷”进声,各各拔出剑来。
裴仲谋勃然大怒,戟指方大头骂道:“好呀,姓方的,你是吃了熊心的胆,竟来卧裴某人的底了,纳命来吧!”
双方的人,顷刻全动了手,裴仲谋和马步春都恨透了方矮子,不约而同全对缺德鬼出了手,而郑雄风、鲁氏、柳媚三支剑一围,把铁臂金刚龚彪和飞鼠李七圈在另一边,刀剑叮当,激战起来。
方大头一个人再强,也不是裴仲谋和马步春两位高手的敌手,但他右掌柜敌,左手抓住双头蝎子鲍充当作盾牌,专门挡着赤发太岁裴仲谋,弄得裴仲谋纵有通天本事,也不便把拳头向邀来的朋友身上招呼。
铁笛仙翁卫民谊和酸秀才金旭东转眼已过百招,一则铁笛仙翁不愿多树强敌,出手分量拿捏得恰到好处,总不使金旭东太过难堪,二则金旭东也只顾着应付交情,折扇伸缩留着余地,所以,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