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不知你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会如同往常一样,眼中仍然没有我的存在呢?
七、背道相驰远
七、背道相驰远
曾子豫离开了端王在郊外的别院,便一路紧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抬头去看了看天色,只见在那片深黯高远的天幕之中,一轮又大又亮的圆月正高悬于中天,遥遥地听那远处传来的隐约更声,知道夜已是极深了。
这个时候家中的上下人等肯定都早已经是安眠高卧,他此时若是堂而皇之地由正门而入的话,只怕是会惊动了一向年迈病弱、稍有动静便会被惊醒而无法入眠的外祖父。
当下曾子豫也不再多想,而是沿着高大的院墙转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留神细听之后,发现里面并无动静,就轻轻一跃翻过了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以他的武功当然不怕会被护院的庄丁发觉。
此刻的曾国公府已被浓浓夜色掩去了平日里的肃穆庄严,一处处的亭园楼阁在月光的辉映之下只是隐约露出影影绰绰的大致轮廓,偌大的府第四下里都是静悄悄的。
曾子豫注意到了正堂前的飞檐下高悬着两排充满了喜庆之意的大红灯笼,那是今天早起时外祖父亲自令人挂上的。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候当自己说有要事外出不能回来吃晚饭,外祖父只是说了一句,“既是职责使然,你就去吧,只是万事要小心。”虽然外祖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细心的他还是能看得出外祖父苍老脸容之上很快闪过的一丝失望之色。
外祖父有三子一女,但都不幸早逝,所遗儿女也都天各一方,如今在外祖父膝前的就只得他一人而已,老人家原是想着在这中秋之夜能与孙儿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以示团圆之意。
面对着老人因为失望而在一瞬间似乎显得又苍老了几分的脸容,曾子豫心下不由一酸,但到底还是硬起了心肠,快步不顾而去。
而这时候再想想,外祖父也算是叱咤一生,晚年时却是不得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颇觉凄凉。也不知道在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里,他老人家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渡过的,心境又是何等的悲凉。
想到自己父母双亡,从小由外祖父抚养长大,外祖父对自己虽然一向要求严格,但却也是关爱有加。想到这里,曾子豫不禁深恨自己的不孝,站在那里好一阵都没有动,心中难过至极。直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地挪动脚步向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了过去。
刚要随手推开自己卧房的门,曾子豫心中却是不由得一凛,因为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屋里有一个极轻的呼吸,这呼吸声绵长而沉缓,显然此人身具的武功不弱。
曾子豫心念微动之际,甚至比他的思想更快的,久经训练的身体已是迅速反应了过来,向后疾退,同时一掌已是挟劲击出。
而黑暗之中那人也是一掌拍出。
只听“呯”地一声,两掌相击,曾子豫顿时只觉得气血翻腾,胸口一阵说不出的剧痛,向后又退出了几大步,整个人方才站定下来,却是喉头一甜,若非强忍住,一口鲜血几乎已是喷了出来。
他的武功本是极高,只是前些时日伤在了韩廷轩的截玉掌之下,伤势本已是不轻,偏偏又为了掩饰伤势,他不仅喝酒过量,而且还又强行使用药物逆转血脉,使他的内伤愈发加剧,这段日子又是到处奔波劳累未能好好休息,内伤其实一直都没有痊愈。今日又与那玄暗六魔一场力拼,更是伤上加伤,此时的他几乎已可说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是黑暗之中那人的对手。
只不过,就在刚才那两掌相交的时候,他却是很奇怪地有种感觉,似乎对方并未使出全力,而且中途竟还收回了几成功力,倒象是并不欲伤到自己似的。
曾子豫实在猜不透这个潜入自己房中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又究竟是何用意。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凝立于黑暗之中,慢慢地调整着自己有些紊乱不定的呼吸。只是胸中的气血仍然翻腾着,剧痛难忍,刚才的那一掌引发了他强压下去的伤势,他清楚自己伤得着实不轻,此时的自己全靠一口气撑着,根本就已是全无反击之力。
这边曾子豫正在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忽然间眼前陡地一亮,却是那人点起了桌上的烛火。
满室顿时亮了起来,在烛光跳跃之中,那个人的面容也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怎么……是你?”曾子豫看着带着朗朗笑容站在自己面前的韩廷轩,不觉大为意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在我的卧房里?”
“我晌午过后到宫里去找过你,他们告诉我你今天不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