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说实话。”
“但你说的都是假话,你在掩饰什么。”
“随你怎么想。”
“那我也实话实说,虽然我还没有分配,但我已经是个警察了。”巴克的机械臂发出了骇人的声音。
徐宛仍不正眼看他,举起一根手指:“规则一,警察休想闯进我家,休想逮捕我和我的朋友。你根本没打算抓我,否则你会直接被请出我家,巴克·鲁法洛警官。”
巴克一时无言。
“还有,”徐宛继续说:“法官阁下,或者律师小姐,凭你的记忆力,应该把我刚才说的话全部一字不漏地记下来了。届时如果需要你在法庭上审判我,我会立下一个规则,让你全文复诵一遍。”
努曼吞了吞口水。
徐宛的压迫感比之前强大得多。尽管他是坐着的而其他人是站着的,可依旧不敢多说什么。
“克劳·鲁法洛小姐,你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对一切比你弱小的生灵怀有同情,同时又很爱身边的人。但即便你拥有强大的能力,在新东京,纯粹的善,是无法让你一直如此轻松地活下去的,我已见证过了。”
徐宛会想起在使用时光机之前的事。
“至于弗莱彻·伦法尔先生,你应该比其他人更能理解我,相对于克劳的感性,你是个绝对理性的人,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而且你的生活阅历也比我丰富,想必深有体会。蒲克娜斯确实是个杂种,的确。”
徐宛说完这些后终于站起身,走到西塔面前,捧起她的脸:
“而你,亲爱的,我这副摸样,是否又适合与你继续在一起了呢?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即使那将使我放弃一切。让我进入你的心吧。”
徐宛并没有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没人能想到徐宛一夜之间从救世主变成恶人只是因为西塔的一句梦话。但西塔知道,徐宛变成这样早已有了预兆:没有父爱、受到霸凌、母亲行事强硬、孤独自闭、见证过朋友死过一次、被蒲克娜斯逼得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见证西塔的悲惨过去、了解艾·佩德伦的身世。。。种种因素确实会把人逼疯。
对每个人说完话后,徐宛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海上的日光,风将窗纱吹起。屋内没有开灯,窗外的光被徐宛的身体遮挡,投下一个阴影,窗外有两只鸟儿在盘旋,影子在徐宛的影子上移动,有那么几个瞬间使得徐宛的影子仿佛同时长出了一对恶魔的角和一双天使的翅膀。明媚的阳光与眼前的这个阴暗的男人格格不入,仿佛是撒旦沐浴着圣光。
徐宛勾起嘴角,邪魅地笑了,缓缓吐出几个字:
“现在,好人可以离开了;恶人,请留下来与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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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自徐宛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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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是最先毅然决然离我而去的人,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徐宛,我好像不认识你了。我在你家抓不了你,但你一旦出门,你就要小心我的警笛。。。你的可乐,我会还你的。”
随后是努曼,她留下的话很少,除了一句“对不起”,就是一句“我会公正地审判你”。
克劳倒是还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低着头和她的弟弟一块儿走了,她没说话,而是之后用手机给我发了一大串消息,看起来像是体谅我、劝我回头,但我只回了一句话“知道了,谢谢。”
“我能理解你,但我不认同你。”弗莱彻这样说道:“抱歉了,徐宛,你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但我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希望。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他跟着克劳一起走了。
西塔选择陪我一起。她说我们不需要朋友,有彼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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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声机里放着贝多芬的《月光》,徐宛和西塔坐在屋顶上喝酒,看着远处的灯火。道路旁时不时有警笛闪过,老朋友来看他们了。
“现在还想搬家吗,阿宛?”西塔问到。
“不想了,已经没有烦人的记者了。”徐宛回答道:“更何况这里还有珍贵的回忆。敬你,亲爱的。”
“也敬你,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