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鞠躬:“多谢华先生指点迷津,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告辞!”
熙洽走后,司徒慧他们才从候诊室走出来。
她喜滋滋看着华龙飞:“小师弟,你这脑瓜儿是怎么长得?几句话就把他打发了。真是太聪明了!”
金银贞:“我以为华先生还得发脾气,吓得直突突。要是我我就答应他,只要给钱,就把库房里那些装上……”
华龙飞:“那你怎么不给日本天皇投毒啊?在药品上能糊弄事儿么?一味药用错了就可能要人命!一点药性差了,那就不是避瘟散啦!世界上很多行业都能糊弄事儿,比如教书的,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你熟读汤头三百首,不会医人也会医?别家我管不了,司徒门下绝不用假药,这是我和我师父一起定的规矩,连我师姐都莫敢不从!”
金银贞汗都下来了:“是是是,华先生,我就随便说一句,您还急了。”
华龙飞:“这就是我看不好你和其他很多人的原因,包括我爹。面临病人,能治绝不糊弄事儿。不能治,多少钱多大官儿,咱绝不伸手。包括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那是元帅,要多少钱没有?治不了赶紧告诉人家,枪顶在脑袋上也没用。”
司徒慧:“郑孝胥是这样才让你做避瘟散的呀?”
华龙飞:“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只知道我会漫天要价,可我不觉得。我能治好他们的病,我用的药货真价实,所以我拿他们银子心安理得。”
司徒慧:“那时你刚刚回来,新京盛传武藤信义是死于黄疸。我们也看了下发的通报。还有人说他是自杀……”
华龙飞:“黄疸是肝坏死引起的末期症状,他很早就有严重的肝病。这种病高度传染,所以没人愿意接近他。我看见他的时候已经肌肉僵硬,眼神迟滞,肤色青绿,已经无药可救了。因为传染,郑孝胥才想起避瘟散。”
金银贞:“还是盼着快点开工,我们都盼着赚钱买一身大绒衣服。”
华龙飞:“大绒衣服?你们也喜欢?”
司徒慧:“废话。那是最好的面料那个女人不喜欢?”
华龙飞:“我还以为翩儿姐山里人没见识。你们在大城市什么没见过?那也好办,你明天领她们去买,一人一身,算作奖励,连大嫂和北山社长都别落下。我出钱!不过呢……”
金银贞:“不过什么呀?”
“对外不能说我出钱买的,就说皇上登基赏下来的。”
司徒慧叹了口气:“小师弟,真爷们儿!”
北山晴子回来以后,大家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止血生肌散司令部准备接收,下发到每一位士兵。半年以来,日满各方,一方面忙于塘沽协定,一方面忙于溥仪登基,满洲的山林地区已经失控了!所以日满两方的军警宪特都得出动剿匪。可是他们提出,赤十字社会员必须跟随各个部队出征剿匪。
华龙飞:“我师姐也得随军出征?”
北山晴子:“赤十字社在编会员都是日本籍和高丽半岛的,华裔华籍只是编外会员,还没来得及正式入编。司徒慧的资料只是我的亲戚,来探望恋人华龙飞的。反而,华龙飞是救助队骨干。”
华龙飞:“我无所谓,就是赚不着钱了。”
北山晴子:“你怎么还想着赚钱?帮大家想想办法呀。赤十字社只有护士,就你我两个医生……”
华龙飞:“山里的土匪都是穷鬼,日本兵也不怎么样,没钱。我跟满洲兵出去,他们准有钱。”
北山晴子:“别想钱啦,想办法。”
华龙飞:“想什么办法你身为社长能在社里待着?金银贞的名字连满洲军都知道,你留得住么?剩下那三个就说在家制药,否则就得停产。没有药人去了也没用。”
北山晴子冷下脸来:“你的办法就是把我和慧卿舍出去?”
华龙飞:“还有我自己呢。要是咱们仨分在一支部队还能互相照顾,要是拆散了,金银贞可就倒霉了。”
金银贞:“啊!三、华先生你得救救我啊。”
华龙飞:“大家也别害怕,军兵不是还没行动呢嘛。出去也别往前凑合,土匪可没规矩,什么国际公约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