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情绪很低落:“生产队的事儿,我不想听。你们自己商量吧。”
华子刚要起身进院,刘诚的媳妇领着一个红衣少女走了过来。
“华子哥——”刘雅丽一声嗲声嗲气的呼唤,弄得在场所有人直起鸡皮疙瘩。
华子:“刘雅丽,我都跟你说明白了。你的事儿我办不了。”
刘雅丽:“有啥办不了的?公社书记都在你家吃饭了。”
华子:“公社书记也管不了学校的事儿啊。再说当老师得考试,你好好念书,够年龄就让考了呀。”
刘雅丽:“不当老师,当大队会计、妇女主任我都行。”
华子:“呵呵呵,你来的真是时候。这事儿你得问白书记。”
白凌云:“你这孩子怎么想啥是啥呀?大队会计、妇女主任是说当就当的么?那得公社例会研究批准才行。再说你才多大?”
刘雅丽:“我就比柳二妞小一岁,凭啥她行我不行?”
华子:“柳二妞现在也是在学习,还没拿全工资。再说……”
刘雅丽:“我知道柳二妞啥都给你了,我也能给你,我长得比她好看。”
华子怒喝道:“刘雅丽,你给我闭嘴!本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不想多嘴,可是话赶到这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我去过中学,见了你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了解你为啥不念书。你还想说什么?”
刘雅丽:“她们准是埋汰我……”
华子:“那你说,我们是信学校还是信你呢?即便看你哥哥嫂子的面子,我也得看看你的人品,看看你干活儿咋样。柳二妞干多少活儿你知道,张丽茹干多少活儿让田队长跟你说说。”
华子说完起身进院,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今年没有野猪捣乱,春播同样是一年中最艰巨的劳动。只有那么十几二十天,晚一点就影响一年收成。在几个生产小组当中,华子他们这个娘们儿生产队人最多最乱,劳动力最弱。
他不得不下血本儿,买了一头猪,一百斤粉条子。开犁后,小到张梁子,老到柳子富,男到卢家父子,女到康淑君蔡香萍,都得天光放亮就到地,天光看不见才收工。中午猪肉炖粉条子,贴饼子可劲造!
中午不回家,老娘们趁着歇气儿就把贴饼子猪肉炖粉条子做好了。围着铁锅,每人吃饱了,扯几句闲话接着干!
“华凌霄,我想加入你们生产队!”一个女人从西坡腚那边走过来。
她是康富的大姑娘,康立芹。
这个姑娘传说至少得有三十岁了,个头儿不小,跟她姑姑康淑君差不多。但出奇的胖,蔡香萍也不过腰像水桶,这老姑娘简直是腰像排缸!一张大脸有几个雀斑,大嘴里呲着一口黄牙。上身裹着一件青布衫子,下身一条大花裤子满是窟窿,一块块露着屁股,比当年打绳子的时候胖了一圈儿。
米永刚当队长的时候,她偶尔跟二线妇女干几天活儿。康富当队长后,再没看见过她下地。
田淑云:“大芹,你是馋我们的猪肉炖粉条子了吧?想吃跟你爹好好干活儿去。我们队不招人!”
康立芹:“你说了不算。我得听华子的,他可跟我妹夫好!”
田淑云:“那你问他吧。”
华子说:“我得听队长的。我们队不招人。都干活儿啦!”
柳子富吆喝一声,和张梁子赶起了耲耙,华子操起了点葫芦。他们干到天黑,康大芹就坐到天黑。田淑云收工的时候宣布,明天自己带饭,猪肉炖粉条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