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
堕入梦境前,耳畔传来一声动情的呼唤。
赵悬弓知道,这是冒顿又在呼唤他那早已香消玉陨……永远不会再回来的爱人。
阏氏 七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第二天,赵悬弓醺醺然地睁开眼睛,他清楚地知道什麽都没有发生,冒顿只是搂著他,等他入睡又径自离开。
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真不明白……
经过昨晚,赵悬弓忽然发觉冒顿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麽恐怖,他似乎很寻常,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爱有恨,唯一不同的是:
他是个匈奴人……
“哟,你醒啦?”
一早,赵悬弓就听到一个很有生气的声音,他昂起头,便看到呼延兰带著一脸灿烂的微笑,钻进帐房。
“我们出去打猎好吗?”呼延兰兴致勃勃地靠近赵悬弓这般提议,“我想让你看看我新饲的鹰儿,它很听话呢!”
听到这话,赵悬弓一阵心动:自己也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啊,正是玩心重的年纪,但一想到冒顿不让自己随意走动,他又有些犹豫。
“我……”
“你是担心大王子不肯吗?安心啦!有苏勒陪著我们!”
呼延兰一把拽起赵悬弓,拖了他出了帐房──
赵悬弓只觉眼前一刺,太阳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才看到眼前的景致:
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单於庭没有如中原一般的亭台楼阁,取而代之的颜色不一、大小各异的穹庐帐房。帐房顶端飘著各色旗帜,而冒顿的帐房上飘著的,是一幡绣著威武狼头的大纛。
赵悬弓知道:狼,是匈奴王子的标志,自己的背上也有一只……象征他是挛鞮冒顿的所有物。
“看──那就是我的鹰儿!”呼延兰高兴地大叫,炫耀般指给赵悬弓看天上盘桓的一只苍鹰:“它叫玉昆仑,名字好听吗?是我取的!”
赵悬弓冲著精力充沛的少女笑了笑,呼延兰一怔,愣在那里,赵悬弓奇怪地问:
“怎麽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呼延兰直言不讳,“连我都快被你迷住了,难怪大王子会那麽喜欢你。”
听罢,赵悬弓不禁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种赞美──而且……他很清楚:冒顿并非真的喜欢自己,那个男人只是透过自己这张容颜去怀念他真正爱慕的人罢了。
看到赵悬弓一脸不悦,呼延兰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道:
“苏勒给我们牵马来了──喏,你喜欢哪一匹,给你先挑!”
赵悬弓只见都尉官领著两匹高头大马向自己和呼延兰这边走来:一者通体雪白,一者浑身枣红,都是百里挑一、品相俱佳的良驹。
赵悬弓想了一下,过去摸了摸白马的鬃毛,那马儿似乎有感应似的温驯地低嘶了一声,苏勒见状,笑道:
“阏氏真有眼光,这马叫做‘飞雪’,是月氏的千里马,它过去还救过大王子一命呢。”
它救过冒顿?赵悬弓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