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府上前不久还来了个老伙计,是殿帅亲自去梅州接来的,让我好生照顾。”
梅州?老伙计?姜时离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在管事的带领下,她见到了久违的张叔。
只见张叔在把玩着摇扇,如今他已患痴呆症,连话都没办法说了,但是见到时离的那一刻,他竟然开心得拍手掌,嘴上阿巴阿巴的叫着,这一幕让管事也觉得奇怪。
姜时离早已热泪盈眶,她支走了管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进了爷爷怀里,摘掉了面巾。
爷爷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离奇的涌出了泪水,在她耳边支支吾吾的重复:
“小。。。。姐。。。。。。小。。。。。姐。。。”
姜时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还以为爷爷遭难,还写信予师父求助,没想到是陈雁将他接了回来。
亲人重逢之余,她摸了摸眼泪,才发现原来自己误会了陈雁,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反倒是回来后第一时间去梅州寻找,只是自己去宗州求学后,陈雁并不知晓。
如今甚是圆满,爷爷安然无恙,自己也住到了陈雁身边,她和管事说要爷爷旁边的房间,以方便照顾,管事没想到这个女虞侯如此心善,甚是感动。
陈雁由于公务繁忙,她和爷爷管事进食晚餐后,陪伴爷爷了一会,待爷爷睡去,她开始逛起了殿帅府
不知不觉走到了陈雁的书房,她好奇的推开门进去。
“这个陈雁,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书房都不锁门,万一有贼人进来偷窃机密怎么办”她心想,殊不知此时她才是这个贼
忽然,她看到桌旁的一堆杂信中,那个熟悉的信纸。
她拿起来一看,瞬间惊呆了。
原来。。。。。自己亲爱的师父,竟然也是陈雁的师父。。。。。怪不得陈雁会问她和孟先生的关系,原来师父这封信,是写给陈雁的!
“孟若清。。。。。什么嘛,又没有特别好听,搞那么神秘,还不让问。。。”她嘟着嘴埋怨师父连名字都不告诉自己。
随即又看到信中写道:
“当年之事,我已无心过问,如今机缘巧合,觅得一大才,百年罕见,其不失聪慧,不惧艰苦,既有天资卓越,亦如君心赤忱,为许身家国,特引荐于君。”
原来自己在师父眼里。。。。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师父这个肉麻鬼。。。。当着我的面不敢说,给别人写信倒是不害臊!”姜时离笑了出来,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当年之事。。。。看来我猜得没错,师父早年。。。。。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她心里吃起了醋,凭什么告诉陈雁都不告诉自己,自己都是他的义女了,妥妥的小棉袄,他居然和陈雁比自己都亲!
看罢,她偷偷将信原封不动的塞了回去。
陈雁的书房中,竟然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全是书柜,纸,笔,她开始心疼这个呆子了,明明皇上都赏赐了这么大一座府邸,他却如此不懂享受。
“嗯?这是什么。。。。”她看到桌中央的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别时正年少,
难得功与名。
欲诉心中事,
生死如薄冰。
再见是何年?
九州尽飘零。
尚且弓刀在,
识我不负卿。
“这个呆子。。。。。。还会写情诗呢。。。。。。尚且弓刀在,识我不负卿。。。。。”
此时此刻姜时离鼻子又酸了,陈雁有多想自己,这首诗表达了所有,她不知道这六年多少个日夜,陈雁的牵挂都始终难与人说,是啊,在外他是人人敬仰的大元帅,可是褪去元帅的身份,他始终是普通人,他也有自己牵挂的人。
从这首诗中来看,他很想实现对自己的承诺,可是如今旧土未收,两者之间不可两全。但是他只能默默自我消化,将心事埋在心底。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虽是女子身,却未尝没有此番壮志?难道天底下许身为国的就只能是男子吗?
但姜时离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自私了,她明明就在陈雁身边,却又不敢让他知道,只剩他继续独自愁思。
她最后还是决定了,不管陈雁如何,明日就去见他!
夜深人静,她的心中却波澜涌涌,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第二日清早,陈雁和一众随从回到了殿帅府,众人一边商议一边前往大厅。
“殿帅,逢春之后,又是接连雨季,淮河定会水涨船高。”一个将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