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进去,一个不留!”完颜瑾恼羞成怒的一声令下,金兵们大喝着朝废墟冲去。
城内的禁军火炮指挥官此时此刻心悬到了嗓子眼,当他在废墟烟烬中看到一边大喊一边冲杀过来的金兵时,他拔剑怒吼:
“开火!”
就这一瞬之间,所有的火炮火铳一并齐发,震耳欲聋,冲在最前沿的金人士兵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便被扑面而来的炮弹化为灰烬。
“开火!给我开火!”
随着指挥一遍又一遍的命令,金军死伤惨重,终于在耗尽了最后的黑火药之后,仍有黑压压一片的金军死士冲上前来,指挥官自知任务已经完成,下令全军后撤。
与此同时,姜长云也率军赶到了前沿,他左手宝剑右手长枪,仿佛战神附体一般,剑刃枪头划过,无数金兵应声倒下,战马践踏着金人的尸体,他身上也溅满了金人的鲜血。
“殿帅!我们的火药已经用完了,金人正在朝街道冲来!”左右来报。
“按计行事!所有人撤进巷子!”
他率领着余下的军士,一步一步的将金兵诱至巷战。
这场史无前例的残酷战争从午时打到了夜晚,临安城如预想一般,没有一片砖瓦是完整的,街上全是士兵的尸体,金兵人数众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占领了大小街巷,余下的禁军则全部退守皇城。
“殿下,据各营来报,我们阵亡了铁骑八千,步弓手伤亡三万,共计折损了近四万人马。。。”
徒丹斡向完颜瑾汇报着这触目惊心的战损,完颜瑾此时已经被愤怒占领了头脑,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的凌厉让军师徒丹斡都感到害怕。
“好啊,我十万大军,竟被一个姜长云折损近半,此人不杀,难解我心头之恨!”完颜瑾咬牙切齿。
“传令,给我杀进皇城,敢有抵抗者就地斩杀,其余的不管男女老幼给我全部抓起来!”他下了这最后一道命令,意味着宋朝最后的尊严也即将化为乌有。
此时姜长云正率领部分禁军仍在街巷苦战,接近4个时辰的厮杀,他早已筋疲力尽,浑身上下皆是战伤与敌人的鲜血,他手中的宝剑也卷了刃,在杀掉最后一股金兵后,他体力不支,用剑撑地,身旁的军士们见了赶紧过来搀扶。
“殿帅!您没事吧?”一个小军士问道。
姜长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随后又扫了一下身边,不足十人,他强忍着痛楚和劳累,艰难的站起来
“呼。。。呼。。。我们。。。。还有。。。。多。。。。少人”他一字一顿的问。
“回殿帅。。。我们将军府跟您冲杀出来的,就我们这八人了。。。”小军士言语中充满了沮丧和无奈,说话声音也极小。
“百姓们。。。都出城了吗。。。。”他用最后的力气问小军士。
原来开战之后,他得知金军倾巢出动攻杀西三门,他便令小军士前往东门打开城门,放城中的百姓出城逃命,期间不少皇亲国戚,文物大臣见此情形,也跟着人流逃了出去,余下的禁军都躲进了皇城,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大部分百姓在我们炮击金兵的时候都逃出城去了,不过我回来时看见丞相骑马朝皇宫而去。。。”小军士答道。
姜长云闭着眼,用短暂的休息养神来让自己恢复体力,他突然眼睛一睁,察觉到了什么,便和身边的战士们说:
“各位兄弟。。。你们赶紧。。。往东门。。。。出城,不要去。。。。。皇城!”
“殿帅,那您呢,我们哪都不去,我们要保护您!”其中一个军士抽泣着说道。
“对!我们再去杀几个金贼,死了不亏!”几个军士跟着附和。
姜长云摆了摆手,他环顾了一下身边这几人,年纪都不大,其中还有一个小军士,他不想让他们跟着这个没有意义的皇城陪葬,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现在。。。马上。。。。从东门撤!”
他用尽了力气,尽管话语没有了力度,但是威严仍在,军士们纷纷落泪,他们知道姜长云抱死的决心,实在不忍离去。
随着姜长云用力的一声大喝,军士们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如今,只剩他一人。
但他知道,还有人在等他。
他缓慢的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坐骑应声而来,他支撑起自己,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马背,朝着家中方向奔去。
整个临安的街巷几乎完全沦陷,姜府也不例外。
徐氏和为数不多的护院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奈何金兵人数众多,很快姜家前院便被占领。
“夫人莫怕!长云来也!”
远处一声荡气回肠的声音,徐氏听到后喜出望外,眼神坚定的握紧沾满鲜血的宝剑。
姜长云挥舞着战剑,在战马的加持下连斩数人,冲进前院门,金兵们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他终于体力不支从马上摔了下来,徐氏见状马上冲过去把他的头挽到腿上,看着遍体鳞伤的丈夫,她已经欲哭无泪,干涸的嘴唇颤抖着,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抚摸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