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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道德之层完（第2页）

“同样的人？”陆南柯神情收敛，声音平静，“我之所以杀死他，只是因为在这个简化的理想情境中，我没有第三个选择。”

“难道我有吗？”建筑师嗤笑道，“我看尽了未来的所有发展，除了牺牲那些人外，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是么？”陆南柯语气平淡，“现实总会有第三种选择。”

他没有接着解释，随手抽出洗手池旁的一张吸水擦手纸，仔细擦干了手上水珠，随后将纸张扔进洗手池下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了镜子一眼，然后才继续开口。

“那个符号是乌木给你的。”他说道，“有了那个符号‘挪移祂们的力量’，你才能躲避猎犬的追杀，并建立出达特穆尔监狱。此外，黑曜石基金会也是乌木的势力，有了黑曜石基金会的帮助，你才能将自己的力量蔓延出去，将那些你选中的人们召集到监狱中来……”

“所以呢？”镜子中的建筑师插话道。

“或许你在你行动的过程中也有过迷茫的时刻，但乌木帮助你坚定地走了下去。”陆南柯没有理他，自顾自道，“长此以往，你已经将他视为了你唯一的挚友，也是唯一能理解你行动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写完遗书后让普拉茨转交给他，遗书中还几乎全是自己的心理活动。”

镜子中的建筑师紧盯着陆南柯，眉头皱起。

“但你好像从没怀疑过他为什么要帮你。”陆南柯说道，“乌木是‘命运的先知’，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会给予‘馈赠’而不收取‘代价’。《宇宙之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伦敦码头？里面的知识为什么能让你和‘先知’一样窥见未来？你有进行过任何探寻吗？”

“所以一切都是乌木在背后谋划？”建筑师的目光闪烁不定。

“我只是这么猜测。”陆南柯抬头看了看他，“但依我看来，乌木的理念与你截然不同，你绝不可能与他互相理解，成为挚友，除非你并不了解真实的他——若是如此，你还能觉得，你所看见的未来会是完全的未来吗？”

他转身离去，身后的建筑师沉默不语，镜子寸寸碎裂，再也无法映照出任何身影。

陆玄鸦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手，含笑说道：

“居然干净利落地杀死了那一名无辜人。我听说有心理学家曾对这个电车难题的变体研究过，他们说……”

“刚刚那番推测我从未与其他人提过。”陆南柯平静地打断了对方，“如果建筑师知道那些推测，他就绝不会出来尝试动摇我的意志，因为这是做无用功。我猜他之所以出来，是因为这片幻觉只能窥探我的记忆，不能窥探我的思想。”

“额……”陆玄鸦愣了一下，“这件事或许我们可以之后再谈……”

“但如果这片幻觉不能窥探我的思想，它就很难是基于我所思所想而生的‘自我拷问’。”陆南柯站在他的面前，“你很聪明。一开始说出的答案与我的推测不谋而合，这让我没有对你产生太大的怀疑，相信了你是我内心的部分投射。”

“这话说的，什么‘你很聪明’……”陆玄鸦无奈笑道，“你就是我，你智力那么高，我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真正的陆玄鸦可不会说‘我又能差到哪儿去’。”陆南柯目光扫了他两眼，“你不是我的内心投射，但你能知悉我的记忆，甚至能知道Kp的存在……你究竟是谁？”

“这就是‘信念之层’的真正考验所在。”陆玄鸦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我让你怀疑起了你自身的部分投射——你的考验失败了。”

陆南柯只是默默看着他。

“好吧，我本来还准备了两个问题的，现在看似乎是没机会了……”陆玄鸦笑了笑，“那就让我来解答你的疑惑吧。”

他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是——”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消散，整个石室恢复如初。

陆南柯转头看去，石室角落香炉上的线香恰好完全燃烧殆尽，化作香灰落入炉中。

江银砂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白塔第三层已完成。】

紧接着是骰娘陆梦的声音：

【调查员已解锁“思想与信念”。】

【思想与信念：道德相对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