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曦同把头靠在椅背上,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反问:“那您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丢的?”
&esp;&esp;卢阿姨沉默。
&esp;&esp;“您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说不出口?”杨曦同看了看时间,“如果是后者,您不觉得,要求别人原谅连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是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吗?”
&esp;&esp;雨越下越大,整个车窗都开始起雾,卢阿姨手上的伞已经完全挡不住风雨,大半个肩膀都湿了。
&esp;&esp;她就那么雕塑似的站着,不说话,不反驳。
&esp;&esp;只严严实实挡住了小polo的去路。
&esp;&esp;杨曦同和她僵持了一会儿,干脆直接熄火下车,绕过车子直冲入雨幕之中。
&esp;&esp;卢阿姨跟着走了两步,终于停了下来。
&esp;&esp;夏雨暴虐,杨曦同的身影很快整个融入其中,模糊成一个朦胧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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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杨曦同湿哒哒的跑进儿科,江俨然正在清创室给一个膝盖有积液的小孩抽积液,蓦然看到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他,吓得差点把针头戳到自己手指上。
&esp;&esp;“你怎么……”
&esp;&esp;他说到一半,又把话咽了回去,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扔给她:“去我办公室,拿个干毛巾擦一下。”
&esp;&esp;杨曦同“哦”了一声,临走到门口,忍不住又转过头。
&esp;&esp;江俨然低着头,一手在孩子的膝盖上慢慢的揉捏定位,另一只手把针管轻轻扎了进去。
&esp;&esp;小孩哇的大哭出声,小夫妻俩赶紧抱紧孩子,不让他乱动。
&esp;&esp;当妈的那位年纪看着很轻,抱着儿子心疼得直皱眉,一个劲亲孩子额头:“宝宝乖,一下下就好了,一下下就好了。”
&esp;&esp;杨曦同愣愣地看了会,扯了扯嘴角,转身往外走去。
&esp;&esp;她的江贝贝,大约从来没有被母亲这样亲吻过。
&esp;&esp;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esp;&esp;养鸭场里出生的鹅蛋,最终还是长成了漂亮的天鹅。
&esp;&esp;从小就比别人更加脆弱的他,最终如愿穿上了白大褂,走进了儿科的大门。
&esp;&esp;她加快脚步,甚至还轻抛起手里的钥匙。
&esp;&esp;“哗啦!”
&esp;&esp;金属片们互相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