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干涩,低声怒斥。
“煊儿,你竟敢威胁你的亲娘?”
“你忘了是谁在你幼年病重时日夜守候?是谁为你熬药送饭?”
“肯定是以前管教得太轻了,早知道,我就该……就该在她刚进府时就把她赶出去!”
“够了。”
尹煊眼神一冷。
“朝廷有法,不得对良人用私刑。”
“私设刑堂、擅自用刑者,依律论罪。”
“母亲别忘了,我是尹家的儿子,也是皇上封的提督。”
卫氏被这话刺痛,脸色一阵青白交错。
“你,你是要抓你的亲娘不成?”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为你奔走,如今你倒要拿律法来压我?”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尹煊语气沉稳。
“儿子不想如此,是母亲执意而为。”
“秦兄是我旧日同窗,我既然有这个能力,就不能坐视不理。”
“若母亲一意孤行,儿子只能冒犯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与母亲对峙。
“醒黛姑娘什么都没说。是我担心,才亲自登门,看到盼巧脸上的伤,就猜到母亲真的惹了麻烦。”
“话已至此,母亲请自重。”
他的声音低了些,却依旧冷峻。
卫氏指着尹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只得眼睁睁看他离开。
心跳骤然加快,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反了,真是反了!”
她终于吼出声来。
为了个身份低微的姑娘,竟然这样对她说话!
她无法接受。
丫鬟们赶紧把胡嬷嬷扶起来。
她脸色扭曲,疼得直哆嗦。
“夫人,老奴该做得更干净些。”
卫氏紧握拳头。
“算了。”
“不怪你,怪煊儿太在意那个秦家的人。”
她缓缓坐下,手指敲击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