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按规矩搜查的地方,还是照旧,只是能叫镖队通行快些,算不得什么门路。”
嵇燃与她回身往家里走,却被冯芷凌摁住胳膊:“等会,盔甲上那血迹……”
“不是我的。”
嵇燃答得漫不经心,注意力全在被触碰的那个位置。
“那今天怎么回得这样早?”
冯芷凌却没被轻易糊弄,“往常从来没有过。”
武将无奈,只好承认凌晨巡查遇到袭击,因此盔甲才染了血,上司邓翼不许他在军营待着。
“可是受伤了?”
冯芷凌急问。
否则邓翼为何要让嵇燃回府来?
“被刀震了两下,皮肉伤都算不上。”
嵇燃道,“至于离营,是大人的策略……”
近日嵇燃遭人暗中针对已是事实,只苦于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可供公开彻查。
邓翼有意引出线索,便要嵇燃装作受伤离开军营,免得被人盯住行踪,回头则另有任务要他去办。
详细处一时半会却难解释,嵇燃便先与冯芷凌讲个大概。
闻言冯芷凌方稍安下心:“既然如此,我相信大人与你心里有数,只是若不涉军密,能叫我知情的话,还希望与谨炎哥哥有关的情况能多告知我。”
她仰头望他,诚恳道:“不论如何,你我的身家性命已俱为一体,若你有三长两短,要芷凌如何心安?”
嵇燃哑然半晌,脚步凝在原地。
她眼神坦荡,关心得理直气壮,语气中却听得出毫无儿女私情的羞涩忸怩,最多只能算是纯粹家人朋友般的在意。
“我明白。”
他只能先答应。
“我先回房换洗一番。”
嵇燃道。
脱下盔甲,右手护臂那块仿佛还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嵇燃摩挲一会,才将盔甲放下。
他原本并不急躁,对于改变与冯芷凌之间关系一事,方向虽然迷茫,但只要他肯等,总归会有机会的。
今日回来,心态却有些失衡。
别人没注意,他却留意到了宿钰荣临走前假作无意回头,有些恋恋不舍的眼神。
直觉使然,他一眼便看出这年轻男子对自家夫人的心动。
心里难免有股气涌上来。
若是寻常夫妻,如何吃醋,都有立场。
他占着身份,却觉自己介怀亦无法明言。
真奇怪,自己明明是同她拜过天地的夫君。
嵇燃摇摇头,将脑中杂乱的思绪都抛开。
横竖他想再多,这一时也不会有结果。
*
待夜深人静,嵇燃换一身行头,偷偷潜了出去。
他欲夜探张煊营帐。
这次凌晨的遇袭,同上回一般情况蹊跷。
他昨夜临时带一队新兵夜巡,这动静并未提前叫人知晓,众人却在白日里才有人去过的一处平原上中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