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斯想问,却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介入这份关系。
“家里有伤药吗?”塞西斯还记得虞庭芜脚上碰出的伤。
虞庭芜的反应很迟缓,慢半拍才轻轻点点头。
“在那。”
他伸出手,指了指茶几下的抽屉。
塞西斯这才发现,他的手上也有不少斑驳的红痕。
“摔了?”塞西斯略冷的声音一出来,虞庭芜瑟缩了一下,就要把手收回去。
塞西斯眼疾手快,轻轻握住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记得,虞庭芜的身体实在不能算健康,不然也不会在医院住那么久才出院。
“……没有。”
塞西斯没相信,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虞庭芜的脸,确认没有撒谎的痕迹才转身。
抽屉被拉开的声音,药箱被拿出来,瓶瓶罐罐在里头摇晃了下,被逐一拿出来仔细检查。
生产日期、适用人群、禁忌症……
“塞西斯。”
塞西斯查看药物说明的动作一顿,却没回头。
“你也会离开吗?”
也?
塞西斯打开药品,用棉签小心蘸取。
“为什么这么问?”
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骇人,塞西斯已经尽力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轻,却还是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颤栗。
“阿妈——我的养母说,人只要活着,就会一直失去。”
“直到最后,一无所有。”
虞庭芜看着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被妥帖处理,声音却越发的轻,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怪诞的悲剧中,越是珍视的,越是努力挽留的,越是无法留住。
“塞西斯,所以,我也会失去你吗?”
会……不会?
塞西斯看出虞庭芜此刻的状态不太对,但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他也无法回答。
他是站在绞刑架下的人,绳索或许随时都有可能套在脖颈上,没有许下承诺的能力。
“你的阿妈说的没错。”塞西斯小心将红肿的脚趾包扎好,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虞庭芜,“在丧失生命之前,人总是会不断不断的失去。”
“但是,又仅仅是失去吗?”
有那么瞬间,塞西斯想要捧起虞庭芜的脸,擦去那点仿佛要滴落,却并不存在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