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陈舷立马就乖了,调整姿势在副驾驶上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但是不可以跑太远,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不可以跑得太久。”方谕目视着前方的道路,“手术结束才五个月,你这胃养了还没半年。现在虽然是恢复得不错,能跑两步了,但也还是个重病初愈的病人。你前段时间,不也说肚子不太舒服吗,还有点头晕?医生也说了,你还没好得很完全,还很虚弱,所以一换季就……”
“海鸥!”
“……”
“我靠,无人机,有人放无人机!”
方谕默默转头,看见陈舷两眼放光地扒着车窗,四处眼冒星星地张望。
他显然一个字儿都没听方谕的,往左看看,又往方谕那边看看,脑袋叽里咕噜转个不停,这会儿就正仰头望着天上两个飞翔的无人机。
方谕无力:“你听我说话了吗?”
陈舷正脸看向他:“这儿放无人机要交申请吗?”
OK,没听。
一个字儿都没听。
连刚刚那句“你听我说话了吗”都没听。
方谕无可奈何地朝他叹了口气,伸手把他已经长出个板寸的毛扎扎脑袋揉了一通。
“要交申请的,无人机。”他说。
“喔——哎,你不说你不会开车吗?”
“谁说的?”
“我住院的时候,马西莫说的啊。”
“蒙他的。”方谕说,“我懒得开车,就那么说的,驾照早在上学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做过外卖员。”
“……你开四个轮的送外卖?”
“怎么可能,当时是考的摩托车驾照。不过一个也是考,两个也是考,顺便就把四个轮的也拿下来了。”方谕说,“马西莫有时候逗一逗挺好玩,他会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中文。”
“比如音容宛在?”
“……”方谕抽抽嘴角,“是。”
方谕跟啃了口苦瓜似的,一脸牙疼。陈舷没忍住,嗤地一声就哈哈大笑。
方谕降下车速,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天气晴朗,日光照在陈舷身上,暖洋洋的一片。风在吹,陈舷弯着眼睛笑得肆意。
方谕看了他片刻,转头继续看向前面,面上也带上几分笑。大路宽敞,迎面的风不断吹来,夹杂着潮湿的海水味道。
到了西海岸,方谕把车停好,陈舷从车上蹦下来。
一见大海,陈舷就莫名兴奋。他拽着方谕跑去海边,撒欢似的在海岸上张开双臂狂跑了一会儿——没过两分钟,他两眼一黑,直直那么往前一倒。
方谕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及时捞住。
“干什么你,非要跑!”方谕懊恼地说他,“自己身体什么样儿,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