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复查完也一周多了,陈舷也又吃了一周多的半流食。
他有时候还是胃痛,刀口周围也总是痒。里面的血肉也一阵阵突突地跳,好像抽筋似的。
医生说,这是血肉在长,千万别抓。
但陈舷不太好受。方谕就把热水袋又拿出来,给陈舷灌满热水,放在肚子上,多少能让他好受点。
这一周多过去,他肚子上的刀口终于也长好了。
冯医生把纱布给他撤了下来,嘱咐他说伤口刚好,平时别拎重物。
他说:“之后只要注意别扯到就行,可以静养,平常要多下地走走。”
“做手术完已经一个月了,可以吃点软面条了,肉类也可以煮烂了吃一些。”冯医生又看向陈舷,“记得,一定、一定,要嚼得很烂再咽。”
陈舷点头:“好。”
“也暂时别扭腰什么的,会扯到伤口。虽然刀口已经好了,但你里头的组织啊、筋啊,肉啊什么的,都还得慢慢长。得三个月左右能长好,这期间都得注意。”
“好。”
方谕拿出手机来,噼里啪啦地打起字,神色凝重,看着是把冯医生刚说的话都记下来。
冯医生哭笑不得:“一会儿我会把注意事项在微信上发给你的,方先生。”
方谕这才放下手机:“那麻烦了。”
冯医生点点头,又看陈舷:“最近吃饭还会反胃呕吐吗?”
之前,陈舷吃饭一直时不时就反胃呕吐。出院的时候最严重,吃半碗就吐半碗,吞咽都难受。
后来静养好几天,才慢慢好起来。
这几天好了很多,能把流食吃下去了。于是陈舷点点头,说:“还是有点恶心。”
“正常的。”冯医生笑了笑,“药记得正常吃,吃饭也一点点加餐,先吃点软东西开始,慢慢养好就可以。”
冯医生走了。
门关上了,方谕回过头。陈舷跟他对视一眼,又轻轻笑起来。
陈舷转身走回屋子里,拉起衣服,对着全身镜看了眼。刀口是条丑陋的红疤痕,挺触目惊心。
陈舷伸手摸了摸,疤痕是硬的。
“看起来不像好了。”他说。
“别碰,”方谕拉住他的手,皱着眉头忧心忡忡,“不是说了吗,里面的组织还在长,别乱碰。是痒吗?”
“还好,”陈舷说,“就是想碰碰。”
“别乱碰了。”方谕走到他身前,把他的衣服放下,“也别掀衣服了,着凉了怎么办。”
方谕又转身拿来外套,给他披上,还给他系了两颗扣。陈舷乖乖地任由他做完这一切,眼睛在他脸上和忙叨的手上来回飘了一会儿。
等方谕系好扣子直起身,陈舷问他:“营养师说,今天做什么了吗?”
“中午的话,应该是给你做蛋羹。”方谕说,“问这个做什么?有想吃的东西?”
“那倒不是,”陈舷还是有些食欲不振,“我,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这话听着像耍任性和撒娇,陈舷其实有点说不出口。
话说着,他就低下了眼帘,也低下脑袋。脑袋上的毛巾把小半张脸遮住,长长的眼睫也遮了一半眼睛。他脸颊发红,声音也犯嘟囔地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