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亥却用他的言行向嬴政证明了物种的多样性。
天下间竟还有如此蠢货!
胡亥瞪大眼睛,气不过的想要再辩,赵高却抢先沉声道:“公子尚幼,初出咸阳难免惶恐不安,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遇险则逃实乃人之常情。”
“然,周公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
“还望公子三思而后言,莫要说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语啊!”
得赵高教导,胡亥终于闭上了嘴。
嬴政也强压下怒气,看向杨武发问:“诏令可曾传至公子扶苏、将军恬手中?”
杨武目光看向胡亥,拱手道:“回禀陛下,未曾。”
“臣等距离公子扶苏最近时仍有近二百丈,诏令皆在公子胡亥处,彼时又是夜晚,臣等着实无法传诏。”
嬴政心头怒火又蹭的窜了起来。
晚上,相隔近二百丈!
嬴政很想问问胡亥,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扶苏造反了的!
但最终嬴政只是闭上双眼,心头默念:莫生气,莫生气,这是朕最爱的崽,若是真打坏了,朕日后定会心疼!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嬴政勉强制住怒火,对杨武、阎宠拱手一礼,诚恳的说:“此番传诏不利,罪不在二位爱卿,只在朕之子。”
“因朕子之过,反而令得二位爱卿疾驰一千七百余里,朕,甚愧!”
“此番传诏者,除公子胡亥外,人尽赐酒一坛、豕一头、钱一万以作犒赏。”
“还请二位爱卿代朕好生安抚随行将士。”
杨武、阎宠诚惶诚恐的赶忙拱手:“拜谢陛下恩赏!”
赵高眼前却是一黑。
嬴政这话无疑是把所有过错全都钉在了胡亥头上。
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落了个全责大错,除非有大变数,否则胡亥这辈子最好的下场就是个富贵闲人而已。
不由得,赵高目光也转向胡亥,眼中藏着深深的疑惑和自省。
本官是想把胡亥教成一个看起来聪明懂事的废物,但本官没想要把胡亥教的这么废啊!
嬴政摇头:“不必多礼,二位爱卿且先率随行将士往偏殿休息,朕会令太医为诸位诊治上药。”
嬴政气归气,却不想让胡亥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便欲先挥退杨武、阎宠等人,再和胡亥展开一场深入又恳切的父子对话。
但还没等杨武二人应诺,殿外便传来一声高呼:“九原军情急报!”
嬴政面色骤冷,肃声断喝:“传!”
一名传令兵被两名宦官搀着胳膊,颤颤巍巍的飘进殿中。
挣开宦官的搀扶后,传令兵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先是面向嬴政拱手一礼:“九原斥候百将木夫拜见陛下!”
“军报在此!”
用不着郎官转呈,嬴政伸手便从木夫手中取走了竹筒。
木夫又向胡亥拱手一礼道:“将军与监军不知公子何故奔逃、久追不得。”
“为免公子不慎落马,特发斥候千名遥遥护卫于公子身后。”
“而今公子安然回返咸阳,将军与监军终能心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