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已是成丁,更是男子,怎能哭嚎泣泪?”
“廷尉戊!”
“成男落泪,该当何罪?”
王戊上前拱手沉声道:“律法有定,成男落泪者,当处以耐(剃掉鬓角和胡须)刑!”
嬴政再问:“成男哭嚎,该当何罪?”
王戊继续说道:“律法有定,成男哭嚎者,当处以髡(剃光头)刑!”
大秦不接受眼泪!
其他朝代的不接受可能是道德层面的指责,但有大秦特色的不接受就是入刑!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在大秦,成年男人哭就是罪!
嬴政沉声喝问:“既已见罪犯,为何不抓?!”
胡亥不敢置信的悲呼:“父皇!”
“大兄哭嚎泣泪不止,父皇不罪大兄。”
“儿臣不过是因剧痛难耐故而落泪,父皇却罪儿臣?”
“儿臣委屈啊!”
凭什么大兄做了和孤一样的事,大兄就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孤却会被父皇治罪?
不公平!
这不公平!
嬴潜大着胆子摇头道:“这怎能相提并论?”
“本官窃以为,将军扶苏虽然哭嚎泣泪,却与公子胡亥情况截然不同,不当论罪。”
李斯、王戊虽然没有明确支持,但心里却都认同嬴潜的想法。
律法从来都不是最终目的,而只是实现某个结果的工具!
成年男性不能哭嚎落泪的立法基础是大秦不允许成年男性有软弱的表现,更不希望一个人软弱的哭声让一支军队都变得软弱,这条律法希望实现的结果导向是塑造出一支始终向前冲锋的无畏战士。
扶苏已经通过破胡之战证明了他绝非一个软弱的人,他的泪水不是软弱的泪水,反而是激励士气、大破敌军的催化剂,如果因此律而论扶苏之罪,岂不是舍本逐末、寒了军心?
反观胡亥,身无寸功,自己吓自己一路疾驰千余里,只是被扶苏踢了一脚就捂着肚子痛哭流涕,他的泪水当然是软弱的泪水,是败军之泪,理应治罪,只是旁人碍于胡亥的身份不敢上纲上线而已。
嬴政恨其不争的怒斥:“汝非但不愿向汝兄道歉,还想要构陷汝兄乎?!”
“来人!”
“行刑!”
喝令之际,嬴政的视线落在胡亥身上,余光却始终观察着扶苏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