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真刑!
您可真是太刑了!
这么刑的事儿,是声名赫赫的公子扶苏能干得出来的?
但把这么刑的事儿毫不遮掩的诉之于口,还真是公子扶苏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可是本将不想听这么刑的事儿!本将的小身板扛不住啊!
苏角压低声音肃声道:“公子方才什么都没说,苏某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苏某会加派三倍斥候外探敌情,并暂缓操练、筑城,令所有徭役抢先修筑城防、挖掘护城河,令半数将士轮换休息、养精蓄锐。”
“也还请公子继续监察浑怀障,以免苏某难做。”
当扶苏和蒙恬对战争局势的判断出现矛盾,苏角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蒙恬。
但,万一呢?
万一扶苏蒙对了呢?
就算扶苏没蒙对,没有宗族、没有靠山的苏角也不敢得罪扶苏,必须要对扶苏的判断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而这,对于扶苏而言已经足够了。
扶苏当即拱手一礼:“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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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浑怀障西北方向一百二十里。
已经颇显苍老的头曼单于跨骑大马,立足于一座小山坡上,目光凝望着黄河对岸那广袤的草场和正在挖掘沟渠、修筑长城的徭役,不自觉攥紧了缰绳,声音冷冽:“他们不止抢走了长生天赐予我们的草场,更还在践踏长生天的珍宝!”
左手摸向自己缺了一角的左耳,头曼单于声音愈冷:“吾若不报此仇,死后有何颜面去见长生天!”
“吾若不夺回失地,有何颜面面对战死的骄子们!”
河南地惨败后,头曼亲率各部酋长大将行剺(lí)面礼,各部酋长大将皆以匕首划破面颊,用脸上的鲜血和伤痕表达痛苦和决心,头曼更是亲自切掉了自己的一截左耳,并将那截左耳扔进了黄河,誓要夺回失地!
而今日,他回来了!
月氏主将伊藤看了头曼一眼,沉声道:“这不是匈奴的失地,而是月氏的失地。”
头曼心头微怒,轻笑颔首道:“此战过后,河南地归我胡国,河南地之南、东南尽归月氏,胡国寸土不取,这是战前便已议定之事,吾自不会忘。”
伊藤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善!”
“胡国的诱敌之计执行的怎么样了?”
头曼当即道:“秦军主力已经北上高阙,秦国于河南地已是兵力空虚。”
“现在正是我军凿穿秦国防线、突袭秦国腹心的大好时机!”
伊藤欣然笑道:“本将以为,那便莫要再等。”
“胡军与我军共同跨越大河,重归故土,单于意下何如?”
头曼畅快大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令旗摇晃、骑士奔腾。
十五万匈奴骑兵迅速向黄河方向抵近。
二十万月氏兵马列成方阵阔步而来。
兵锋,直指大秦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