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空气是如此的干燥,它刺激着我的喉咙,让我咳嗽了几声。我颤抖着伸出我那没有受伤的左手,尽管动作艰难,我还是努力地将手伸向那个水壶。我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那感觉如同触电一般,我费力地抬起水壶,尽管它的重量对我来说是如此沉重。我将水壶凑到我干裂的唇边,那里的皮肤已经裂开,疼痛难忍。
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仰头将水壶里仅剩的一点水灌了下去。冰凉的水流滑过我灼痛的喉咙,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慰藉,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冲淡了。我能够感受到唇齿间那挥之不去的、属于他的印记,那是他留下的温度和气息,它们在我的口腔中徘徊,让我无法忘记他的存在。
拽王的活体净化器
刚放下水壶,我的手腕猛地一紧!我感到一阵剧痛,因为粗糙的尼龙绳瞬间绷直,深深地勒进了我的皮肉里。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转头看向沈厌,他已经站起身来,绳子的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他那强健的手腕上。
“起来。”他命令道,声音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告诉我,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随时可能崩塌。
我试图站起身来,但我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变得僵硬,每移动一下都像是在忍受电击般的疼痛。我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看着沈厌,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这地方撑不了多久。”他重复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这空气是如此的稀薄,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准备好了。沈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开始向前走去,绳子牵拉着我,我只能跟随他的脚步,一步步地离开这个即将崩塌的地方。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心猛地一沉。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巨大建筑坍塌后形成的狭窄V形夹角,上方交错叠压着巨大的混凝土板和扭曲的钢筋骨架,如同巨兽的残骸。
刚才沈厌那恐怖的爆发虽然清空了怪物,但剧烈的能量冲击显然也加速了这片废墟的不稳定。头顶不断有细小的碎石簌簌落下,几根支撑的钢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弯曲的弧度似乎又加深了一点。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摇摇欲坠的压迫感。
死亡悬在头顶。
求生的意志压倒了虚弱和伤痛。我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左手撑地,试图坐起来。右肩胛下的伤口被牵动,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眼前一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料。闷哼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
“呃……”
几乎是同时,前方背对着我的沈厌身体猛地一僵!他左肩后方那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肌肉瞬间绷紧,刚刚包扎好的布料下,暗红的血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洇开、扩大!那血渍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他的衣衫缓缓蔓延,如同一朵盛开的暗红色花朵,触目惊心。
他喉咙里也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短促的抽气声,仿佛是被无形的利刃割裂了声带,痛苦而嘶哑。
同步伤害!这该死的绑定!我心中暗骂,这神秘的契约不仅将我们的生命联系在一起,连痛苦也共享。每一次他的伤口撕裂,我的灵魂也随之颤抖。
他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在我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喷薄而出,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实质的攻击,将我彻底摧毁。
“废物!”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但下一秒,他像是强压下什么,猛地转回头不再看我,只是粗暴地扯了一下绳子,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拽得扑倒。
“不想被活埋,就给我忍着!”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令人战栗。
屈辱、恐惧、剧痛……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搅,如同一场狂暴的风暴,将我内心的平静彻底摧毁。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借着绳子的牵引,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挪动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右肩的伤口和全身的骨头都在尖叫。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成了我们之间最屈辱也最真实的连接。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牵线的木偶,被他无情地操纵着,每一步都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我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痛苦和恐惧占据上风,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死神擦肩而过。
沈厌的背影在我眼前晃动,他的冷漠和无情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我们之间仅存的一点温情。我开始怀疑,这样的契约是否真的值得,是否每一次的痛苦和牺牲都是为了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前行,因为我知道,一旦停下脚步,等待我的将是更加残酷的命运。
沈厌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警惕地在前方探路。他动作依旧迅猛,但明显收敛了力量,每一步都踩得异常谨慎,似乎在极力避免任何可能引起同步伤害的震动。系在手腕上的绳子时紧时松,传递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