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还是低头看着脚面。“到时会在林城火化,骨灰是交给范……”老人打断侯峰:“让她带回来吧,我的脚不好。”
“知道了。”
侯峰见凌可芸一声不吭,从兜里拿出皮夹,把几张百元钞票抽出来递给老人。“许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心意我领了,这钱我不能要。”
老人向后靠了一点,不愿接受侯峰的心意。“许叔叔……”侯峰还想坚持,老人拄着拐站了起来。“没别的事,你们就走吧。”
凌可芸递给侯峰一个眼色,先行站起,对老人说道:“许叔叔,那我们回去了,您要保重身体。”
“嗯。”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侯峰见老人态度坚决,把钱收回皮夹,告别老人离开了巷子。走出巷口,凌可芸轻轻叹了一声:“唉,以后真不知道许叔叔一个人怎么过。”
“是啊,儿子没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侯峰情绪低落地打开车门。“他们家没有别的亲戚了?”
“许家三代单传,许博的母亲是外省人,范文琳说,许博父子十几年没联系那边的亲戚了。”
“我看,许叔叔对许博的事也不太了解。”
“许博很少回家,许叔叔肯定不会了解他在外面的事。”
“今天这趟是白来了。”
“也不算白来。”
“嗯?”
“我至少证实了一件事。”
“什么事?”
“许叔叔并不是太着急领回许博的遗体。”
“什么意思?范文琳催你们要遗体么?”
“她虽然没有催问,但也差不多。她跟我们说,许叔叔表示,最好能把许博的遗体带回老家安葬。我刚才跟许叔叔说遗体的事,他并不是很重视。”
“我也注意到了,你说近期可以领走许博的遗体,他就‘哦’了一声。范文琳这么着急领走许博的遗体,是不是想着,赶紧办完这些事,好早些跟许家断了联系?”
“可能吧,昨晚我和简逸去范文琳家,许博留下的痕迹,基本都被抹去了。”
“我刚开始接触范文琳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后来发现,确认许博死亡之后,她就对许博的感情就开淡了。人的感情,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哼,你知道吗,昨晚我们去范文琳家,她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穿着一条碎花长裙,鞋架上有双粘着水钻的凉鞋,脚跟部位有淡淡的汗迹。可她今天在头的办公室说,她昨晚一直待在家。”
“这么说,她在撒谎!”
“对。我和头都怀疑,昨晚范文琳可能在外面跟某个男人见面。”
“女人啊……”凌可芸不禁感慨。“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侯峰满脸嫌弃地提醒了一句。老郑怀抱双手站在解剖台前,一动不动看着袁辉的尸体。死者头部有多处伤痕,但真正的致命伤是左额颅骨一道深约十毫米的裂痕,其击打力度足以一击致命。可凶手得手之后,仍用铁棍不断猛击袁辉头部,显见此人对袁辉仇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