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场要命的车祸毁了这个三口之家,女儿囡囡成了ICU里的“睡美人”——不会睁眼,不会笑,只剩心电仪那点微弱的起伏。
为了那点渺茫的希望,夫妻俩像疯了一样。房卖了、车卖了、祖传的铺子也填了进去。ICU就是架烧钱的机器,他砸锅卖铁也顶多再撑三个月……
“想清楚没?狮子楼外贴的打虎悬赏,今儿可是最后一天!”锁灵吹了声口哨,“你们两口子不是天天求神拜佛盼女儿醒吗?天天在那叨叨,吵得本姑娘耳朵疼!嘿嘿,只要你听话办好了我的事,还你个活蹦乱跳的闺女…易如反掌!”
西门喜瞳孔猛地一缩。
前世,他最怕的是哪一天——监护仪上那点起伏的绿线,突然变成一道冰冷平直的直线。
现在……打虎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为了囡囡,别说一头老虎,就是侏罗纪公园他也得闯!
“提醒你啊,囡囡的魂魄在我这儿,”锁灵慢悠悠道,“ICU里的肉身,自有你妻子守着,她眼泪都快流干了…只是嘛~嘿嘿,ICU那地方,光靠眼泪可续不了命!”
“干!”他一把拍开肚皮上那只涂着艳红指甲的手,狠狠一咬牙:“好,那我现在就是‘西门庆’了!”
为了囡囡,别说改名打虎,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又如何?
穿戴整齐,“当啷”一声甩了锭大银子在桌上,任凭身后娇声挽留,他大步流星直奔狮子楼!
第一章救女儿,还是打老虎?
正午的狮子楼像个闷透的蒸笼,黏腻的歌声飘出来——
“八百里那个景阳冈哟~
虎大王啊!
想你想得俺心头烫!
你那弯弯尾巴梢儿,
咋敢半夜溜上俺的炕!
……”
“让让!”西门庆挤出楼下听曲的人群,身后嗡嗡的议论灌进耳朵:“缺德鬼”“烂胚子”……他权当耳旁风,目光死死钉在楼外那黄纸黑字的悬赏榜上。
“老天爷!有人揭榜了——!”狮子楼前猛地一声吼!
“谁?!”“哪路好汉?!”楼里瞬间炸了锅!杯盘叮当乱响,看客蜂拥到窗前,脖子齐刷刷转向楼外十字街口。
街面黑压压挤满了人,前排挤成肉饼,后排踮着脚往上拔高,活像一群被捏着脖子提起的鸭子。
“我的亲娘!是西门大官人?他失心疯啦?敢去景阳冈摸老虎屁股?”
“这货撂倒小娘子是把好手,难不成他想靠身板儿把虎撑死?哈哈哈!”
“……”
榜台前,一人发令道:“成何体统,再有喧闹者,水火棍伺候。”
县衙众衙役横起水火棍,榜台前吵闹声为之一静。
发号施令的是阳谷县都头雷顺,他从高墙上取下榜文,说道:“大官人,你可想好了,虽然沈县尊悬赏一千贯赏钱,阳谷商会秦会长也悬赏五百贯赏钱,但景阳冈上那只大虫,可已经吃了十七八个老猎户。”
西门庆对着台下黑压压的脑袋,朗声道:“父老乡亲!我西门庆生是阳谷人,怎能看着畜生祸害乡里?看我去砍了那孽畜的脑袋……”
人群瞬间诡异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西门庆?街上有名的贪花好色之徒,说出这番话?活像老母鸡嚷着要叼老鹰,娼妇吵着要立牌坊。
人群里不知谁“噗”放了个响屁,瞬间引发哄笑:“好屁!放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