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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的两端(第1页)

天平的两端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如同绷紧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断裂。

在刺目的白炽灯下,那支承载着第两百一十三次失败尝试的玻璃冷凝管,因为无法承受内部剧烈的、不稳定的化学反应,轰然炸裂。滚烫的、带着刺鼻酸味的液体四处飞溅,其中几滴,溅落在汉斯·施密特博士的手背上,瞬间腐蚀出几个滋滋作响的白色小泡。

“啊——!”

施密特发出一声痛楚与绝望交织的尖叫,他猛地甩开手,踉跄后退,撞翻了一架子贴满标签的试管。玻璃碎裂的声音,与他粗重的喘息,在这座巨大的、如同坟墓般的厂房里,奏响了一曲名为“穷途末路”的交响乐。

“结束了!Esistvorbei!”他用德语和中文混合着咆哮,那头金色的头发被他自己抓得像个鸟窝,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与疯狂,“我们不可能成功的!苏博士!你听见没有?你父亲毁掉的,不是一份图纸,是神迹的‘灵魂’!我们没有灵魂!我们造出来的,全都是没有灵魂的、会杀人的怪物!”

林晚秋尖叫着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用蒸馏水冲洗着施密特的手背,又用干净的纱布为他包扎。她的眼圈红得像兔子,看着那个依旧站在黑板前,仿佛对外界一切都充耳不闻的、如石像般的背影,她的心疼得像被一只手攥紧。

“砚秋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休息一下吧,求求你了。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再这样下去,不等顾鹤年动手,你先把自己熬死了!”

苏砚秋没有回头。她的身体,像一株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植物,只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她的视野已经开始出现阵阵黑斑,耳边那台发电机的轰鸣,也变得忽远忽近,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潮汐。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由无数失败的化学式构成的迷雾。她知道施密特说得对。他们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每一次尝试,都只是在重复同一个错误,用不同的方式,证明同一条路的错误。他们缺了最关键的东西,那块被称为“镇魂石”的、属于父亲的智慧结晶。

“催化序列……”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手中的粉笔,因为无力而从指间滑落,在水泥地上摔成了几段。

失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就在这座孤岛般的工坊被绝望的低气压笼罩之时,上海的另一端,顾家那座戒备森严的公馆里,一场无声的、同样惊心动魄的潜行,正在上演。

凌晨三点,顾公馆西侧翼的二楼,一间被布置成顶级无菌病房的卧室内,灯光柔和。顾鹤年唯一的儿子,顾长生,正躺在床上,发出均匀而微弱的呼吸。他的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即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在与体内的恶魔进行着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

床边,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正低头记录着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她叫安娜,是埃文斯医生从德国亲自挑选来的、最专业的私人护士,负责顾长生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照护。

记录完毕,安娜端起一个放着注射器和药瓶的托盘,转身准备离开。按照规定,她需要将顾长生每晚使用过的医疗器具,以及替换下来的输液袋,送到公馆内的医疗废品处理室,进行严格的高温焚化。

她走出卧室,穿过一条长长的、铺着厚重波斯地毯的走廊。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如铁塔般、面无表情的保镖。他们对安娜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在他们看来,这个沉默寡言的德国护士,和那些冰冷的医疗器械一样,都只是维持少爷生命体征的、一个没有威胁的工具。

安娜走进电梯,按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视线。

就在电梯门完全闭合的那一瞬间,安娜那张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丝极度紧张的神色。她的手,以一种快到几乎出现残影的速度,从托盘上拿起那支刚刚为顾长生抽过血、用于常规检测的注射器。针管里,还残留着大约2毫升的、暗红色的血液。

她飞快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伪装成口红的、内含抗凝剂的微型密封管,将针管里的血液,精准地注入其中。然后,她迅速将空针管放回原位,并将那支“口红”,塞进了自己制服裙摆内侧一个极其隐秘的口袋里。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做完这一切,她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知道,自己口袋里这支小小的“口红”,是她那个远在德国、因为政治问题被捕入狱的哥哥,唯一的自由门票。而给她这张门票的人,就是那个只在两天前,通过一个加密电话,与她有过一次简短通话的、神秘的陆探长。

电梯抵达地下一层。安娜走出电梯,像往常一样,将所有医疗废品投入了焚烧炉。当她转身离开,重新走入电梯时,她的掌心,已经攥出了黏腻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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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坊内,苏砚秋终于支撑不住,她靠着黑板,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林晚秋连忙跑过去扶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水……”她沙哑地说道。

林晚秋立刻递过水杯。苏砚秋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她那片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坠入一片疲惫的、黑暗的深渊。

她太累了。那些复杂的化学式,那些冰冷的数据,像无数的恶鬼,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尖啸。她想抓住它们,却什么也抓不住。

放弃吧……一个声音在她心底说。你父亲都做不到的事,你又怎么可能做到?

天平的两端

不。另一个声音,顽固地抵抗着。我必须做到。

就在这片半梦半醒的混沌中,一幅画面,毫无征兆地,闯入了她的脑海。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在苏家老宅的书房里。年幼的她,正与父亲对弈。她年轻气盛,棋风凌厉,将父亲的白子杀得节节败退,只剩下一条苟延残喘的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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