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廪生”,由公家按月发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廪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但是今年考中的秀才们只有在明年的岁考中,即岁试中取得一等名列前茅的人,才能取得“廪生”称号。
廪生可以同时在县试、府试、院试等入门考试中,为童生们提供担保,以获得丰厚的担保费。
廪生有名额限制,其中府学名额为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
今年西安府的院试日期定在八月初四。
单就西安府一府,院试就有童生二千名参加,除去今年通过的二百名新童生,剩下的一千八百名童生皆是以往一府考了多次的老童生。
其中二三十岁的童生人数最多,另外还不乏一些五六十岁,到了白发苍苍仍是童生的老者,像孔乙己一样,考到老死都中不了秀才的老童生。
像贾珣、杨子凌这样十四岁的少年童生,简直是少之又少。
今年贾珣、杨子凌、陆修远、孙獓四人亦是府试的前四。只不过贾珣和孙獓不熟就是了。
此次院试,西安府的录取人数大概在八十人左右,录取率仅有4%。竞争十分激烈。
而此次的学政,不是别人,正是礼部侍郎温仁诚,乃是之前向贾珣和陆修远口出狂言,士子温仕祚的父亲。
温仁诚是前朝太上皇年间的乙榜进士出身,除了他儿子还在其下参加院试,其他倒也没有违规的地方。
上次温仕祚在县试时考了个第一百四十六名的成绩,排在录取三百名县试童生的中游水平。而府试时二千名童生,只录取二百名童生,不知道这温仕祚是靠什么才被西安知府录取的。
八月初四这天。
马知县带着贾珣、杨子凌、陆修远、孙獓等一众长安县童生在贡院门前站立。经过衙吏的照准牌对照完毕,经过两道搜身后,领完答卷,入座完毕。
贾珣丝毫不慌,不理会旁边考生的目光,待衙役将第一道四书文试题举起巡视,便拿出草纸誊录。
旁边几个二十来岁童生看到考题,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离贾珣不远处有个六十来岁的老童生,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上面看着沾了几处油污,看上去衣服的颜色有点黑油黑油的,有点不太干净。
该老童生看了一眼衙役举着的考题,只见上面写着: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老童生脸色喜不自胜,显然这题目他已找到破题之法。只见该老头忘乎所以,摇头晃脑地吟道:“圣人之行,在于藏。。。。。。”
旁边的童生看着已经沉浸在其中的老童生,于心不忍,悄悄地咳了几声。
老童生没有在意,还待继续吟唱。
上面观察考纪考风的办事员注意到状况,拿着一印,边走边喊道:“考场之地,不准肆意喧哗。”
一个朱红色的“吟哦”之罪的印章印在老童生的答卷上。
此时老童生才反应过来,看到卷面上面十违例之一的吟哦。想要分辨,“汝,汝等。。。。。。。啊”
只见老童生气急之下,昏倒了过去。
本来这一次老童生自恃考中秀才的机会大了几分,但是没稳住心态,被考官在写了一半的答卷上加盖了违规的印。即便他的文章写得再好,也会下降一个等次。
显然老童生的卷子被盖了违例的印章后,情急之下发病晕倒。
办事员看了一眼上面端坐的学政提督温仁诚,只见他缓缓点了点头。
办事员便又掏出另一枚印章,给老童生的卷子上面印了个“不完”。接着几名边上的衙役把晕倒在地的老童生抬走。
可怜的老头,考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心态没把握住,这后半生怕是秀才无望。
贾珣低着头,冷眼地看着这一切,继续认真地答起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