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左右看了看,悄声又急迫地问道:“那崽子死了没?那边的人怎么说?”
赖升低下头,回道:“老爷,那边的人我已经联系不上了,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贾珍拿着拄杖捶地道:“糊涂东西,你去那边接头也没找到人?他们还会飞了不成?”
赖升低头说道:“禀报老爷,刚才我去南市那行脚茶摊处,发现已经没人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贾珍略作沉吟,刚才家里来了一队锦衣卫,是送那小子回来的。听说那庶子中了毒,只是不打听这庶子到底死了没有,实在让人难以安心。
贾珍脸色闪过一丝阴狠,背着身子对赖升说道:“下去吧,派人出去城南打听打听。那个院子也让人打听一下,有什么状况速来告诉我。”
赖升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这一次是除掉这庶子最好的机会。贾珍心底里想骂娘,真邪门了,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这庶子怎么找来了锦衣卫?
这南城出现的锦衣卫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走漏消息。贾珍心里很笃定。
从三月中下旬到这月底这十来天,这庶子一直没出过门,到底是谁替他向锦衣卫通风报信的?这也是一个问题。
贾珍现在火气很大,这宁国府看来不仅出了一个内鬼,另外还有通风报信的人。
贾珍恨恨地想着,此次这庶子若是不死,下次再想找人就难了。此次若是把这庶子送他去见他那低鄙出身的娘亲,就是最好不过的事。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王夫人,王熙凤,薛姨妈几人正在花厅上说着家常闲话。
下面坐着薛宝钗,贾宝玉与林黛玉三人。
众人在说说笑笑,倒也有几分闲适之意。
此时,门外进来了一人,神情有点慌张,却是单大良家的媳妇进来禀报。
“老太太,听说东府里出事了。来了一队锦衣卫,还带着东府的珣哥儿回来。不知道出什么大事了。”
锦衣卫?她们贾家现在并没有和锦衣卫相熟的人,别是珣哥儿惹上什么大事了?
近些日子怎么老是东府出事,锦衣卫都来了。这些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可别查了东府,然后又连累到她们西府。
王夫人和王熙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她们家好端端的怎么来了锦衣卫?
贾母意识到此事也非同小可,对王熙凤说道:“凤丫头,你赶紧派人去东府里面看看,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王熙凤笑着说道:“老祖宗,我这就让平儿过去那边问问珍大嫂子。”
王熙凤风风火火地去了。
场上的众人安静了下来,大眼瞪小眼,一时不明白出了啥事,也没人有心思再谈天说地了。
坐在下面的薛姨妈看了眼薛宝钗,心情忐忑,刚才说到了那个人?可别是和她们家里那个孽障有关,此事如果是那个孽障作弄出来的,这就真没有颜面再贴上这贾府了。
薛宝钗暗暗以目光视薛姨妈,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王夫人和贾宝玉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偏偏林黛玉就看到了。
林黛玉感到有点好笑,差点就想笑出声来,但是从眼角余光看到上面的贾母神情肃穆,王夫人表情也不太自然。
林黛玉悄悄地低了一下头,用手帕擦了擦脸颊,调整好了表情管理。
过了约两刻钟后,风风火火的王熙凤带着喘着气的平儿进来了。
贾母看到两人,连忙问道:“凤丫头,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熙凤脸上笑盈盈地道:“老祖宗,先前吓了我一大跳,问了。不是啥天大的事,听说是东府的珣哥儿在南市里被几个毛贼给刺伤了,所以被送到家里来。”
原来是此等事,若是真出了事,她怎么没听她大兄说起。王夫人便松了口气。
一旁的薛姨妈心里咯噔了一下,上次在荣庆堂的情形也是这样,这件事该不会是家里那个混账孽障干的吧?行刺?这可是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