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个妾侍偕鸾和佩凤,一左一右,娇滴滴的温软身体贴着贾珍,玉葱似的纤手抚着贾珍胸前,娇声道:“老爷,小心作践坏了身子。”
贾珍胸膛起伏,尤不解气,一连狠狠地捶了几下地面,好似在捶打刚才让他脸上无光的贾珣。
“你这畜生,刚才跑哪里去了?”
却见旁边站着一位俊俏的公子哥,是刚才不在场的贾蓉。
贾蓉垂着头,缩了下身子,不敢出声。
贾珍怒不可遏,抓起桌几上的茶盅,劈头照脸朝贾蓉扔去,口中谩骂:“混账东西,老子在这忙东忙西。你倒好,自个在外面高乐。”
茶水、茶叶沫子泼了贾蓉一身。这寒冬天气,湿了半边身子的贾蓉,被朔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边上的秦可卿看了贾蓉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老爷,眼下先去学里打探,待查明了,珣叔的过错再一并处罚也不迟。”
尤氏端坐在一旁,看着众人,默默无言。
贾珍的怒气平复了一些,他面容扭曲,眸中闪过一缕寒光,恨恨地说道:“那畜生,不把我放在眼内。我要告诉给府里老太太知道,让老太太来治那孽畜。看他难道反了天不成?”
申正时刻,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宁国府此时已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二爷,今天厨房里的张婶多给了我打了饭菜,也不像以往说三道四的。”银杏没心没肺地向贾珣显摆着。
看来这次大闹宁馨堂初见成效,东府的刁奴的确够势利眼,平时看都不看他一眼,现在又眼巴巴来卖好来了。
前倨后恭的样子,令人发笑。贾珣嘴角微微一歪,他还是喜欢看他们桀骜不驯的样子。
贾珣思索着,不急,今日不过小小露一手,明日怕是贾珍还会有大动作,不是搬出贾母,就是请族老议事。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吃饱才有干劲,今天可是消耗得狠了。
荣国府,凤姐院。
“奶奶,听府里下人说,东府里那边闹起来了,听说是珣二爷要拿剑杀珍大爷,后来究竟如何,说的五花八门,却不知怎样。”说话是一娇俏女子,容颜清丽可人,唤做平儿。
炕上坐着穿着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凤目含威,神色凌人的荣国府管家奶奶王熙凤。
王熙凤朱唇微启,似露未露,似是在冷笑,问道:“贾珣?是不是珍大哥那个庶弟来着?这庶子不是听说今天在学堂里打了璜大妹子的家人,还有薛家兄弟来着?”
平儿接过话头,“正是呢。听说璜大奶奶去东府里告状去了。后来不知怎么,有人在这边府里传珣二爷拿剑杀人。”
王熙凤冷冷一笑,“打伤了亲戚,又闹着杀人,这庶子还反了天不成?珍大哥没把他拿下?”
平儿迟疑了下,说道:“听说珍大爷叫了四个小子去捉珣二爷,全被珣二爷砍倒了。”
王熙凤锐利的凤目一抬,冷笑出声:“好小子,这小崽子还真是无法无天,竟比咱们府里环儿那小冻猫子还要做耗。依我看,四人捉不得,叫上十人,四十人,也要把那猴崽子拿下。捉来垫着瓷瓦子,跪在这雪地里,冻上一两天,也不给饭他吃,让他好好识识尊卑。”
平儿低着头,并不做声。她自小跟着王熙凤过来贾府,知道她一贯的性子。况且平儿不认识贾珣,不了解真相,不太好下评判。
“奶奶,赖升家的来了。”外边的掀帘小丫头喊道。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王熙凤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心底都涌现一句话:看来真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