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本该鲜红的脏器上,竟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霉斑,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青年毫无犹豫,将匕首再次探入腹腔。
陆然清楚地看到刀刃刺穿了他的脾脏,而他竟像撕扯一块腐肉般,硬生生将那布满黑斑的脏器扯了出来。
“刘峰,你疯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急喊,说话的人面色惨白,显然是他的同伴,却只敢站在几步外嘶吼,脚下丝毫不敢上前。
那不断蔓延的腐黑和刺鼻的恶臭,让每个人都心生畏惧。
被称作刘峰的青年却像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挖出的腐肉,脸上竟露出一丝扭曲的笑意:“终于……挖出来了。”他摸索着抓过一块纱布,胡乱按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同伴的声音还在发颤。
直到最后一块腐烂的肉块从身上剥离,刘峰才像是耗尽了力气,眼神稍稍恢复了些清明,声音嘶哑地开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醒来时就闻到一股臭味,掀开被子、拉开衣服,就发现身上……已经烂了。”
“凭空出现的?”旁边有人追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了。”刘峰的声音带着哭腔,“房间门是反锁的,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人……”
他忽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哦,对了……我好像做了个梦。”
“什么梦?”陆然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刘峰的目光涣散起来,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股寒意:“我梦见了一个女人……就是早晨,从楼上摔死的那个女人。”
话音落下,走廊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浓雾从窗缝里渗进来的呜咽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人群中,杨承泽刚从四楼下来,便被二楼走廊里围得水泄不通的车队人员拦住了去路。
他刚站稳脚跟,就听见刘峰提及那个女人的梦,心猛地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正常人。”刘峰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主动开口道,“当时她就直挺挺地站在我门口,眼神空洞得吓人。”
“她还说了句话,”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她说……想让我忏悔我的罪恶。”
“这分明不是活人!”刘峰加重语气,“我立刻问她到底是谁,她没回答,反而又重复了那句话。”
“什么话?”陆然追问。
“‘忏悔你的罪恶。’”刘峰一字一顿地复述,额角渗出细汗,“我当时就断定这东西绝不是人,抬手就拿出枪朝她开了一枪!”
“枪响之后我倒是清醒了些,可她也跟着消失了,就像直接融进了门板里。”他喘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后来我打开房间的灯,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个影子都没找着……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你没有幻觉。”人群后突然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说话人指着刘峰身后的房门,“你的枪装了消音器,所以动静不大,但子弹确实穿透了门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扇木质房门的上沿处,赫然嵌着一个发黑的弹孔,边缘还残留着灼烧的焦痕,那是子弹高速穿过的证明。
走廊里的寒意更甚了。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穿白色裙子,裙子上沾着好多红色的……不是花,是血迹?”
刘峰猛地抬头,连连点头:“就是那个样子!你也见过?”
说话的是个矮个子青年,听到刘峰的确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忍不住低骂一声:“靠……刚才我也看见了。”
人群立刻远离了他。
他一愣,随即掀开自己的上衣,“干什么,我身上也没有腐烂。”
有靠的近的人上前看了看他露出的皮肤,确实没有腐烂,也没有臭味。